第二十六章(第2/3页)

“嘿你这小姑娘真是……”扎纸匠估计是这辈子都没听到过这种要求,看神经病似地打量着袁欣,“你家也死人了?”

这话说得可是老实不客气了。袁欣却诚诚恳恳地解释道:“老板,我和你说实话,这纸人我不是要拿回去烧的。我导师现在正在做纸扎文化相关的研究,我买下这个纸人,是要给他写书用的。你看你这纸人扎得多精致,栩栩如生的,这得花多少工夫啊?就这么烧掉不可惜吗?不如卖给我,我带回去,我们肯定给你保存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放进博物馆,那你名气得多响啊。你以后就不是扎纸匠啦,你得叫民间艺术家!”

袁欣也不知是早就打好草稿了还是张口就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旁边的方阅都挺懵了。

那个扎纸匠也懵了,呆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摆了摆手:“总之,这个不卖!”

“……好吧。”眼见计划一宣告失败,袁欣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长叹口气,与方阅对视一眼,不甘不愿地走了。

那扎纸匠坐在店门口,冷眼望着他们走远,摇头冷笑一声。

“还民间艺术家呢,就欺负人家没见过世面。”他说着,又低头去忙手上的活,忙着忙着,心中忽然一动,转头一看,人登时懵了。

只见原本放着秀娘纸人的角落,竟已变得空空荡荡。

扎纸匠:……

我纸人呢?我那么大一个纸人呢??

另一头。

满头大汗的帽帽一把摘下头上贴着的便利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哇哦”了一声:“刺激。”

同样刚摘下隐身便利贴的白河淡淡望她一眼,道:“你要是抱着这么个东西继续站在门外,还能更刺激。”

此时二人已经一路从扎纸铺子跑回了村东头的小屋前。帽帽怀里揽着个脆弱纸人,听到白河这么说,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带着纸人躲进了屋里。

进屋后,帽帽找了个角落将纸人暂时藏了起来,打着呵欠在屋中坐下,等了片刻,袁欣和方阅才匆匆返回。

“到手了吗?”袁欣急切问道。

帽帽揉了揉已经开始往下耷拉的眼皮,困倦地点了点头。

买不到,那就偷——这就是她和袁欣商量出的完整方案。

偷窃的计划原本是打算放在晚上进行的,但昨晚屋前闹鬼严重,白河担心夜长梦多,便主动分享了自己的隐身便利贴,将“求购”和“盗窃”两个计划接在了一起。如果袁欣求购失败,那么贴了隐身便利贴的帽帽便会直接带走纸人——要不是为了替帽帽打掩护,袁欣也不至于扯上那么一长串不知所谓的东西。

作为隐身便利贴的提供者,白河一直跟着帽帽行动,以便随时为她补充便利贴。从扎纸铺子到村头小屋,就算是用跑的,一路过来也要一人也要耗掉三四张,更别说纸人无法共享隐身,还得专门为它贴上几张。

这样一趟下来,白河原本厚厚的便利贴本都薄了不少。不过都这种时候了,也顾不得心疼不心疼。

“秀娘在吗?”他急急地问着两人,问完就感到大脑一阵昏沉。

“还没。”袁欣有些焦急道,“会不会是要等晚上才会出来。”

“不能等那么久。”白河蹙起了眉,“那扎纸匠发现东西丢了,很可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可她不愿出来,我们也没办……啊,来了来了!”袁欣话说一半,眼睛忽然一亮。帽帽已经撑不住睡过去了,好在白河还醒着,忙指点袁欣进卧室,将帽帽藏好的纸人拿了出来。

秀娘的鬼魂看到他们拿回了纸人,果然很高兴——当然这高兴是袁欣说的,白河一来看不到纸人,二来也看不到秀娘,具体怎么个高兴法,他也不知道。

只听袁欣对空气说了几句,转头欣喜道:“她说她很感激我们,说要好好谢谢我们。”

白河眼皮子都快粘一起了,强撑着道:“嗯,那你问问她,具体怎么个谢法。”

袁欣兴致很高地“嗯”,又扭过头去,与空气交流一阵后,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再次在白河的耳畔响起,一边说话,还一边轻轻地抓着白河肩膀摇晃:“白河,白河……情况好像不太对……”

……嗯?

白河挣扎着睁开眼,含糊道:“嗯?”

“她说,她还有个不情之请。”袁欣往后看了一眼,谨慎地压低了声音,“她说,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心上人再见一面,此愿得偿,再无遗憾……”

白河:……

“她的心上人是……”白河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太愿意承认。

“就是姚家那个少爷。”袁欣无奈道,“她说他已经去了外地……”

白河:……

对,对袁欣她们所见那个时间点的秀娘来说,这个时候的姚家少爷,确实是在外地来着。

问题是,他们上哪儿去给她找那个身在外地的姚少爷啊??!

原本已经很明确的思路,因为关键人物一句异想天开般的话,突然又全乱了。

两个小时后,原本还在村里自由探索的其他人被一一找回。在得知这个噩耗后,他们的脸色比白河好不到哪儿去。

白河抓紧时间睡了两个小时,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面色看着却依旧有些难看。因为藤蔓反噬的问题,副本中的他本就带着几分病色,这会儿看着更是病蔫蔫的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袁欣负责向其他人进行转述,转述完后,秀气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这个秀娘是‘张家村限定’,可这个时候的姚家少爷还没死。我们也不能离开村子去找他,那可怎么搞?”

“找扎纸匠扎个纸人,烧给她呢?”黄毛倒是想了个办法,“这里的扎纸匠扎得出秀娘,其他人应该也行。”

“那可不一定。秀娘在村里地位低,那位可是少爷。”方阅摇了摇头,白河却道:“这是个思路,可以尝试一下。但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走,那她倒确实是快见到了。毕竟还有几天他们就成亲了……”阿梨咕哝着,偏头想了片刻,忽然道,“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了。我们之间只有袁欣和帽帽能看到秀娘,那秀娘呢?她能看到我们吗?”

这话把袁欣问得有点懵了,然而她只思考了一会儿,便用力拍掌道:“好像可以!”

她想起几人住进屋里的第一晚,秀娘的鬼魂伪装成帽帽,跟着白河从杂物间里走出来——那个时候,她的视线分明是有落在白河和其他人身上的。

阿梨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如果,以我们这些玩家为媒介,你说,她有可能看到本来看不到的东西吗?”

袁欣被她绕得有些懵,一时没明白过来:“本来看不到的东西?你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