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谢初鸿举杯。

全场先是静了一秒,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拍的桌子,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拍。

直到谢初鸿被闹得不好意思,红着耳尖自己给自己灌下这杯酒,说:

“我酒量不好,你们也少喝点。”

谢初鸿放下空杯,众人纷纷起身。

丹宁予混在人群里首先爆料:“下面这杯班长你别喝了,就坐着看我们喝吧,你的酒量周什一早透过底了,也就半夜背着走了……四五十分钟?”

所有人哄笑。

白斯明拄着拐杖侧目,谢初鸿抬手拧在周什一大腿上,疼得人差点蹦起来。

不过既然是全班一起,谢初鸿还是给自己重新满上,左手边周什一,右手边伊铭。

伊铭坐的那辆车来得晚,上来被自己那缺根筋的同桌薅着在荷花池边坐下时,脸色还有几分僵硬——先前赛场吵架的事他可都记在心里。

可眼前这帮人吆喝举杯时,他什么都没看见,光看见自己手里的酒杯,啪嗒一声跟谢初鸿碰上了。

谢初鸿正要把酒水往肚子里喂,就听站在他身边的某人低声道:“我是不会道歉的。”

谢初鸿漫不经心敛眸:“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道什么歉。”

伊铭当时就在心里不是滋味上了。

还有比这更臭屁的吗?下个台阶都死要面子。

帅死了妈的。

当天晚上,谢初鸿只被允许喝了这么两杯啤酒。

再后面别的桌跑来起哄闹事,胡扯一通灌酒祝词的,周什一来者不拒,通通帮他挡了。

纪委对此深表怀疑:“什一你到底行不行,不然还是让班长自己喝算了,他倒了你还能背,你倒了算是完了。”

周什一摆手:“不至于。”

谢初鸿抗不扛得动他不知道,反正这次他是不想再扛谢初鸿了。从这把人背回家,可不是沿江大道烧烤摊那么简单。

“行吧,反正我敬班长,感谢一下。”纪委拨弄自己的短发。

谢初鸿以茶代酒,失笑起身:“我有什么好谢的。”

纪委认真:“光是这学期体育课请我们喝水就该谢。”

谢初鸿深藏功与名地笑了一下:“顺手而已。”

这话一出,大家立马不干了,七嘴八舌围过来。

“哪顺手了,小卖部人那么多。”

“上次月考,这次期中考,周什一都是偷你划的重点把我们养活的。”

“就是,老白也该敬你!”

“老白腿瘸了,喝酒没关系吗?”

“等高考毕业,一定要请班长吃饭。”

“明明一声不吭照顾了三班很多,伊铭呢?赶紧把那喇叭按来跪下道歉,以前嘴周什一,今天比赛还想嘴班长……”

“不是,等等。”一旁慢了无数拍的周什一终于记起来打断,“我们每次打球喝的饮料不是班费买的吗?”

众人:“?”

纪委匪夷所思看他:“班长是这么给你说的?”

周什一皱眉:“对啊!当时他还嘲笑我,说他说什么我都信。”

众人中肯:“确实。”

“不是!是他最开始是给我说,这是他自己买的……”

“对啊,他不是都说了。”

“但他说他是逗我的!”周什一现在只感觉有口说不清。

众人再次中肯:“那班长是没说错啊,你可不就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吗?”

周什一着急:“不是……”

“别不是了。”谢初鸿忍笑端杯喂到他嘴边,“还是喝吧。”

侍者上来续菜时,一帮成年上下徘徊的孩子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闹得不亦乐乎。

大家都知道班长的酒由周什一代,后来也不冲班长了,改压着伊铭灌。

体委边搭着谢初鸿的肩膀,自我剖析那天早上第一次搭他有多忐忑被推开,边举着手机,帮他怼脸拍伊铭表情包出气。

白斯明索性给众人腾地,拄着拐杖要出去:“你们玩,我出去打个电话。”

周什一想跟着一起,被谢初鸿拦住:“我去。”

“昂。”他今天帮着挡了不少酒。

谢初鸿跟人不清不白拧巴了一路,终于还是在离开前几不可闻留下一句:“少喝点。”

周什一愣了一下,想应。

但谢初鸿已经走了。

连廊里,白斯明看着身后追上要扶他的人,觉得好笑:“我腿马上就好了,至于吗。”

谢初鸿没理:“至不至于我哪知道,万一喝了酒、风一吹摔地上爬不起来,石膏又得往后续一个月。”

八校联考算大考,这次大家都考得很好,难得逮着能灌白斯明酒的机会,自然没人含糊,一帮姑娘比男生猛多了。

白斯明虽然脸上看不出颜色,但就谢初鸿跟他喝酒的经验,多半已经开始上头。

白斯明:“今天高兴。”

谢初鸿:“你高兴你喝啊,喝醉了正好我给夏闻砚打电话接你。”

白斯明嗤笑:“得亏周什一脾气好,随便换个人都至少分手八百回。”

但谢初鸿根本不接茬,戳穿:“那要够喜欢才能有机会分手八百回。”

不喜欢,分手第一回 就没后续了。

白斯明又不说话了。

二楼通往卫生间的连廊很长,娱乐休息室在走廊最顶头,白斯明把谢初鸿撂男厕门口,就自己拄着拐杖过去了。

这人哪是想扶他,分明是想上厕所。

谢初鸿上完出来,白斯明果然还在休息室没回去。

那休息室不算大,但屋里摆着张台球桌,对外有个伸出去的露天大阳台。

这商场选址好,前面摩登现代,后面背靠一大片天然湖——从封水湖延出来的分支,视野开阔。

白斯明正拖着打了石膏的残腿、放松在阳台躺椅上,身形颀长,指缝间夹着烟,见谢初鸿进来也不意外,甚至伸手从口袋烟盒又掏了一根递给谢初鸿。

谢初鸿在另一张躺椅睡下:“不抽。”

今天虽然有周什一帮他挡酒,但顶不住情绪上头,都是被闹醉的。

白斯明了然吐出白雾:“周什一不让你抽?”

谢初鸿不答,就跟他同一个方向躺下望外面风景。

白斯明觉得感慨又好笑:“我以前真是没发现你是这么听话的人,让你不抽,还真不抽了。”

谢初鸿这才吱声:“能闻到。”

“闻到怎么了。”白斯明,“他今天帮你喝了那么多,还能记得闻这点烟味?”

“你自己说你自己是不是有病。”谢初鸿眼皮都没动一下,“当老师的,撺掇学生抽烟。”

白斯明一阵笑,只说:“当英雄是不是还不错。”

“挺傻的。”谢初鸿垂眸,餐桌上大家感谢的话一幕幕从眼前飘过,“我对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好,周什一还总骗我,说我骗人的时候别人其实能感觉出来。”

白斯明哼笑:“你才傻。大家只是不想追究,希望以后都能继续这么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