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边老师离家出走了!

餐桌上的气氛陡然凝滞, 连空气都像结成了块不再流动。

寂静的客厅里,只剩梁以璇和边叙脚边的狗呼噜声还在雷打不动地飘荡。

梁以璇垂着眼睑,想顾全场面说点什么, 脑子里却一团浆糊。

她好笑地想, 如果网络论坛有人问“分手后才得知自己竟然是前男友的初恋是什么体验”,她现在倒挺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那真是既酸涩又讽刺。

她从小被妈妈严格教育跳到首席之前不许谈恋爱, 对感情的事本来就懵懂, 又从来没见过爸爸, 不像其他女孩可以从父母相处之道中学会怎样跟异性交往, 所以跟边叙谈的那段恋爱一直很别扭。

因为得不到安全感, 她从没关心过边叙的情史。

一般女生撒个娇就能问出口的问题,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说这段感情没什么值得回忆, 其实是不想回忆起那个卑微到尘埃里, 总在患得患失的自己。

梁以璇低着头一言不发。边叙的火也烧得无声无息。

程诺这个知情人倒比当事人还尴尬, 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帮忙救场, 求救的眼神悄悄瞟向了斜对面的沈霁。

沈霁接收到信号, 对边叙笑了笑:“边老师绅士风范, 我这常年混迹应酬场的都自愧不如。”

边叙皮笑肉不笑地一牵嘴角:“过奖, 正好渴了。”

程诺顺着打圆场, 递了罐啤酒过去:“嗐, 边老师渴了就喝,管够管够。”

“谢谢。”边叙轻轻一抬眉,整理了下衬衣衣襟,打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

程诺看梁以璇大概是没兴趣继续参与游戏了,主动替她转了瓶子。

开局一把火,接下来倒没了梁以璇和边叙什么事。

潘钰抽到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程诺和林笑生也各被指了一次, 为综艺效果选择了大冒险,喝喝酱油做做俯卧撑,嬉嬉闹闹地过去了。

照节目组的意思,这环节最好每人都有一次发挥,沈霁和段野还没轮到,瓶子就得继续转。

又两轮过后终于到了段野。

段野呵欠连天地去抽真心话卡牌。

程诺抢先举手:“我可以申请提问吗?有个问题我真的好奇很久了。”

“随便。”

程诺吸了一长口气:“请问段大少爷您在这别墅里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拉着笑生打游戏,难得约个会去修车厂,让我……”她闭了闭眼忍住一句脏话,“让我坐小板凳看你拿扳手组装了一天的赛车,您到底为什么来参加这节目呢?”

虽然程诺也是为了体验生活写剧本才来的,可段野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难不成还需要靠综艺维持生计?

段野薅薅头发:“这不信用卡被没收了吗?”

“……”

难怪看着一光鲜亮丽的富二代,之前说被节目组挟持就挟持了。

潘钰一乐:“所以你每天投票就是随便走个流程?”

除了被节目组勒令投潘钰的那次,即便只是竖竖大拇指,段野的票也每天都投给了梁以璇。

潘钰这一问,倒像在说梁以璇所谓的受欢迎掺了水分。

“啊,”段野耸耸肩,“差不多吧……”

潘钰刚笑着瞟向梁以璇,段野接了后半句:“反正投给长最好看的呗。”

“……”

一张餐桌上有两个不好好说话的,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饶是沈霁也圆不了这话,清了清嗓转移话题:“就差我了吧,大家都饿了,也不用转酒瓶了,我直接来。”

见沈霁去抽真心话卡牌,程诺对他指指另一沓:“你这么会说话,真心话对你根本没难度,选这个!”

沈霁向来给面子,笑着抽了张大冒险卡牌:请与你左手边最近的那位异性喝一杯交杯酒。

众人的目光缓缓移向沈霁左手边的边叙——再移向边叙左手边的梁以璇。

梁以璇愣愣看了看座位排布,悄悄用手指指自己,跟程诺对了一个眼色:我吗?

程诺点点头。

“……”边叙的脸黑了。

亲眼见证了边叙选座过程的程诺觉得他这脸确实该黑。

这他妈排了半天座位,等于是亲手把自己的前女友,排进了跟其他男人喝交杯酒的命运里。

沈霁侧过头刚想问梁以璇话,边叙转身挡住了她,拿起一罐啤酒晃了晃,邀请道:“沈先生,来。”

梁以璇:“……”

程诺脑子一梗,差点被边叙蒙混过关,临了及时举起卡牌:“边老师,规则说异性好吗?你是女的呀?”

边叙的眼风凉凉扫了过去。

程诺小声嘀咕:“尊重点游戏精神……”

边叙人往椅背一靠,对沈霁说:“行,你自己问她愿不愿意。”

沈霁朝梁以璇笑了笑:“不愿意没关系,我来罚酒。”

梁以璇烦透了边叙这自信心过盛的样子,绕过他对沈霁说:“我可以的。”

边叙偏过头死死盯住了她。

梁以璇平静地回视他。

三秒后,边叙点点头,椅子往后一撤,起身上了楼。

*

节目组也算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

前几天梁以璇不在,边叙也懒得给镜头,导演组愁着攒不到有张力的素材,每天在监控室闲得抠脚,今晚两人一回来就是一顿人仰马翻,又得开始愁:这剪进去是不是要出事,怎么整成阳间剧情?

梁以璇倒是没忸怩地配合沈霁喝了交杯酒,但餐桌座位空了一个,又没法把边叙给P上去,监控室的导演思忖边叙和梁以璇那点事,瞒嘉宾是瞒不太住了,但至少给观众一个合理的交代,于是让程诺和林笑生当工具人,在正式开饭前录了一段对话——

林笑生:“嗯?边老师哪去了,刚才不是还在吗?”

程诺:“哦,他刚接了个电话,好像临时有点工作的事。”

边叙不在,这顿晚饭总算吃得还挺和谐美满。

吃过晚饭,梁以璇和沈霁一起收拾了碗筷,把睡着的peach抱上楼安顿好,然后去了瑜伽室做日常有氧运动。

等运动结束洗过澡,梁以璇在卧室再次接到了刘导的电话。

刘彭一开口就是心急忙慌的一句:“梁老师,完了,边老师好像离家出走了!”

“……”

梁以璇被这用词一愣,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刘彭描述起了详细情况:“看监控是一小时前开车走的,这会儿快录制短信收发环节了,怎么也联系不上。我打了边老师助理的电话,小陆助理说他也没法子,还说边老师消失的时候那是谁也别想找到的,您看这……”

“他说的对。”梁以璇木着脸说。

“啊?”

娱乐圈业内人最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心知肚明的事,表面上都能云淡风轻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刘彭近来还从没将梁以璇和边叙的关系搬到台面上挑明过,但这节骨眼,他也只能把话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