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君偷心攻略(七)(第3/5页)

听束喜说殷祇昨夜醉酒醒来才是三更天,草草洗漱宽衣上了朝,下朝后一头扎进御书房处理奏章,连膳食都顾不上用。

谢嫣不打扰他小憩,命束喜将药膳带下去温着,她自己自行从多宝格上取下一本经卷打发时光。

原主陆嫣然的个头十分高挑,谢嫣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能瞥见多宝格的顶格。

顶格处摆了枚精致的描金海棠漆盒,漆盒上镶了红玛瑙,看上去倒很像姑娘家珍藏的脂粉盒。

谢嫣怀疑这玩意是纪语凝的,于是强忍住踮脚翻动盒子的冲动,捏着经书坐在一边的罗床上。

谢嫣一目十行扫完手里手抄的经书,经卷上写了什么佛偈她并没有多少印象。

翻完一本她直起身子舒展脉络,正对上殷祇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谢嫣将经书放回多宝格,兴致缺缺道:“臣妾进来的时候陛下还在浅眠,就没有叫醒陛下……不过臣妾想着实在也没必要,陛下瞧我不顺眼若是醒来见不到臣妾兴许今晚还能多吃两碗饭。”

“昨夜……”

谢嫣打断他:“陛下昨夜喝醉记不得许多细节,是纪贵妃不顾自己安危救的陛下,纪贵妃身子娇弱更是中了刺客一刀。陛下福泽深厚避过此劫,只可惜连累你心心念念的纪贵妃也受了回难。”

她扭头叫束喜端汤进来,束喜将汤搁在桌案上,谢嫣往将药碗往他跟前推了推,“这是药膳,陛下请用。”

谢嫣换下太后遣太医院抓的壮·阳药,给他顿了盅药膳。

殷祇垂眼瞧着手边热气腾腾的药汁端起一口饮尽,喝到滴不出水珠他才缓缓放下。

谢嫣见他喝完收拾了食盒便要告辞,殷祇张口正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允了谢嫣的跪安。

扮成舞姬的刺客醒后,几次三番咬舌自尽皆被狱卒救了回来。久而久之,刺客拗不过拦着不让她死的狱卒,终是松口承认背后的主谋究竟为何人。

刺客被人领到太后的长生殿,谢嫣彼时靠在美人靠里斜眼打量她。

聂尘果然够渣,不仅哄骗纪语凝为他的复国大计献身他人,甚至连手下养着的刺客都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能招来这么多女子为他卖命,谢嫣也是服气聂种马头顶这颗盛久不衰的红鸾星。

大理寺丞的神色有些讳莫如深,偷瞄了谢嫣和太后一眼,恭恭敬敬禀报:“刺客招出她背后的主子出自陆家……”

太后不为所动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道:“陆家的谁?为何要刺杀陛下?”

“我陆家为大宣卖命几十载,陆家的女儿皆是皇妃皇后之属,陆家的男儿上阵杀敌不在话下。本宫的父亲数年前战亡在与周国一战的疆场上,族里男丁凋零衰败不复昔日盛景。难不成还要将这盆脏水朝本宫和母后身上泼?”

谢嫣双膝一弯跪下,即便是下跪她也是傲然不屈的,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为打消陛下疑虑,臣妾自请禁足直至陛下查清此事。”

殷祇端起茶盏定定瞧了谢嫣须臾,她一脸的坦然自得,他却毫无预兆地将手中茶盏连杯子带盖砸在大理寺丞皂靴边,音色凛然地掷下几个字:“太后与皇贵妃是忠烈之后,绝无可能做出违逆之事,给孤重新审!”

“可是陛下……”

“违抗孤旨意之人,斩。”

殷祇丢下几个字向草草太后跪安,头也不回漠然离开长生殿。

大理寺几位朝臣面面相觑,此事陛下开了口便甚是棘手。陛下明里暗里要保的就是太后和皇贵妃,他们大理寺不能依着刺客口供定罪,只能顺从君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找个牢里的死囚拖出去顶了这桩事。

谢嫣被灵未使力扶起来,灵未揉着她酸麻的膝盖恼羞成怒道:“自打安城公主入宫以来,我们娘娘就日日得不到安生,克娘娘克成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回他们周国?”

送去和亲的公主没有被打包退还回去的道理,灵未说的也是气话,谢嫣一边替急火攻心的太后按揉穴位,一边回她:“本宫倒希望她能早日对陛下上心,留在这里陪着他也好,本宫可没那耐心留给陛下磋磨。”

灵未破颜一笑:“陛下免了娘娘的牢狱之灾,可娘娘就是爱在背后说陛下的不是。”

“阿嫣,”太后拉着谢嫣的手让她挨着她坐下,太后原先还算乌黑的青丝不知何时变得斑驳,她看着面前这个让她最是挂心的侄女,闭眼规劝她道:“你要学会讨阿祇的欢心,倘若日后哀家命薄陪不了你多久,面对今日的事你又该如何?”

“母后总是爱胡思乱想,我陆嫣然活在世上近二十年不曾惧怕过什么,世间万物变幻无常,君心更是莫测。与其拿一辈子去赌一个帝王的专宠,倒不如信自己来得稳妥。陛下心思深重又多疑,阿嫣心直口快虽惹他不喜却也不遭他猜忌。”

身为后妃,不招惹陛下猜忌才是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

太后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她抬起皱纹隐隐的手掌抚上谢嫣簪了凤钗的发顶:“哀家的小阿嫣终于长大了……”

任务完成度始终停在3%上,天气已至冬季,纪语凝和殷祇的感情线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纪语凝初冬时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殷祇曾经去朝阳殿看望过几次,只不过次次去的时候都会死命拖着谢嫣一起前往。

谢嫣一逢冬天床气极大,殷祇午时闯入梧桐殿叫她起来,她抱着汤婆子死活不肯从榻上挪开。

她睁开一只眼,朦朦胧胧对着站在她床前的高大影子耍脾气:“老娘不起来!不管你怎么叫就是不起来!”

谢嫣缩进被子里,周身霎时被暖气包围,一只手冷不丁掀开她被衾。谢嫣浑身骤然一冷,双手摸索着就要去寻被子,一双冰凉的手猛然袭上她双脸。

他的手掌极大,却避着掌心粗糙的茧子小心翼翼不刮到她的脸颊。

“原来皇贵妃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人掀被子……”

谢嫣揪起迎枕往殷祇头上狂砸,砸着砸着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又要倒下,她抱住迎枕窝在床榻一角再也不愿动弹。

殷祇拿她没法子,替她掖好被角嘱咐灵未不要叫醒她,独自回了清安殿。

殷祇一直不提送聂尘回周国,满朝文武百官也纷纷故作不记得。

朝阳殿那里终于有宫女发现端倪,于是寻到灵未求她给谢嫣传话。

“娘娘安排在朝阳殿的几个宫女递了话过来,说纪贵妃与一个男子时常在朝阳殿里私会,此举不异于秽乱宫闱。娘娘,我们需不需将此事告知陛下?”

能和纪语凝在宫里私会的只有聂尘一个人,原男主坚持不懈在殷祇头上动土,谢嫣不会就此放过这个机会,果断阻止灵未:“宫妃和外人往来若令旁人得知定会笑话陛下,陛下近日忙于政务怎能浪费心思在这些儿女情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