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去年六月的时候,你是不是去了趟爱丁堡?”

还在喝水的沈知清差点呛住,眼神闪躲得厉害:“是,是啊。”

她缩了缩指尖:“那次是和唐苑一起过去的,我跟你说过的。”

周行朗面不改色:“去参加DREAM的比赛?”

沈知清陡然瞪大眼,动作比大脑反应还迅速:“——没有!”

周行朗没说话,只盯着人看。

沈知清被看得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承认,还反咬一口企图蒙骗过关。

“哥哥,你现在都不相信我的话了,我从来都没骗过你的。”

装可怜是她一贯的技巧,可惜人还没说上两句,床头的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沈知清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唐苑已经抢先开了口。

“只只,你哥哥刚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去年六月是不是去过爱丁堡?”

“但是我那段时间都是在纽约陪我外婆耶。”

唐苑声音听着还挺亢奋,莫名还有点沾沾自喜。

“虽然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不过作为好姐妹我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就帮你圆过去了哈。”

“不用感谢我,反正这种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早就有默契了。”

不、是、第、一、次、做、早、就、有、默、契、了。

沈知清:“……”

沈知清:“……”

唐苑也只是趁着拍戏休息的时间通风报信,没等沈知清说话就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徒留沈知清单独面对周行朗。

她蓦地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凉,一抬头果然看见周行朗扬眉望着自己。

男人眉眼微抬,好整以暇看着沈知清,一字一句重复沈知清刚才的话。

“从来没骗过我,嗯?”

沈知清后脊发凉。

祸不单行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凑巧,运气不好的时候喝水都噎着。

沈知清这边还在绞尽脑汁如何将周行朗糊弄过去时,门外忽的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303病房……应该是这间。”

“哇,居然还是个单人套间,姓钟的终于做了一回人。”

贝苔人在外头,手上还抱着一束刚买的姜花,还有一盅牛骨汤,是她特地让家里的阿姨煲的。

其他的贝苔不懂,不过以形补形这点她倒是听过。

空出一只手去开门时,却意外发现门没关紧。

隔着一扇轻薄的门板,沈知清清楚听见贝苔的自言自语。

以及咔哒一声门响。

“护士说人去做检查了。”

“那我现在放屋里,她应该不会猜到是我送来的吧?”

……

……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这句话有一段时间在网上广为盛传。

以前沈知清没觉得这话是真理,不过今天她却多有感触,甚至还能写出一篇两千字的小作文出来。

门外脚步声渐近,沈知清一颗心直提嗓子眼,感觉自己的心率直达一百八。

还好套间里边还有给陪床用的休息室,沈知清二话不说,就将周行朗拉了进去。

贝苔推开门的那一秒,沈知清正好关上休息室的门,一口气还没喘平,就和开门的贝苔面面相觑。

两人同时怔在原地。

沈知清想的是还好刚才赶在最后一秒将周行朗推了进去,没让贝苔发现。

贝苔却不然,开门前一秒还在念叨着不会被正主撞见,结果一开门正主就在自己眼前,还直直盯着自己。

一看就是将刚才的话听了个完全。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贝苔在心里默默将这话念了个十来遍,终于勉强按压住心底那十分尴尬浓缩到九分,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你不是去做检查了吗?”

那是沈知清怕钟樾突然过来,所以糊弄对方的借口,没想到会被贝苔听了个正着。

她无奈叹口气,趿拉着鞋子慢吞吞挪回床上:“检查完,就回来了。”

来之前没打算和沈知清正面碰上,导致她现在见着人,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懊恼路上买的姜花太香,藏都藏不了。

只硬着头皮搁沈知清床头。

“本来想买回家的,太重了我不想拿了。反正你房间大,就放你这里吧。”

沈知清嗓音带笑,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尾音还刻意拉长。

贝苔恼羞成怒:“你哦什么哦?”

她气呼呼。

姜花还能解释,手中那一盅牛骨汤却骗不了人。

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直直就将牛骨汤往沈知清跟前送。

“还有这个。算你运气好,中午阿姨煲的汤太多了,不然我才不会大老远给你送过来呢。”

骨头汤滋补,里边还加了养气补血的药材,很明显是给病患喝的。

只是贝苔别扭得太过可爱,沈知清忽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故意道。

“我不喝别人喝剩的。”

“什么叫别人喝剩的?”

脾气一上来,贝苔都没发觉沈知清眼底的戏谑,梗着脖子直冲冲朝人吼。

“这是我专门让阿姨熬了三个小时的骨头汤,你居然敢嫌弃……”

迎上沈知清那一双揶揄眸子,贝苔才惊觉受骗,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终于回过劲来。

“你诈我?!”

沈知清无辜:“我没有。”

不和病患计较是贝苔的做人原则之一,甚至还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算了,看在我们家宝贝的签名上,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沈知清没理会贝苔的碎碎念,她还记挂着休息室的周行朗,想着快点喝完汤好将贝苔送走。

结果人家说着说着,脸居然开始红了。

沈知清一脸惶恐:“你干嘛?”

她看着贝苔脸上那不正常的坨红,心下一紧:“我脸上有东西?”

贝苔没回答,脸上娇羞更甚:“你之前拍杂志广告的片酬,是不是二十万?”

沈知清脖子一缩,万分不解:“是啊,怎么了?”

“那你……”

贝苔忽然有点难以启齿,斟酌半天脸越来越红:“那你把工资都转给我了,你生活怎么办啊?”

沈知清:“?!!!”

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然而一连起来,她却发现自己成了文盲。

转钱和转工资虽然看着一样,然而意义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全数将工资转到一个人账户上的,要不那人是自己的债主,要不就是自己的……伴侣?

这两个字从沈知清脑中冒出来时,她惊得差点将手中的汤匙丢掉,也终于明白了贝苔脸红的缘由。

她面无表情:“贝小姐,楼下二楼左转就是精神科,我建议你可以去看看。”

贝苔闻言,没觉得冒犯,倒是耳尖的绯红终于散去一大半。

她大大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