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2/3页)

天成帝笑着摇摇头。“只你这些年功劳也着实不小了,朕总要有所表示才好,沈卿此次可莫要再过推辞。”

沈煊微愣,连忙道:“臣既然接管了农部,这便是臣份内之事,何须再如此大动干戈。”

“不只是农部,沈卿心思谨慎,素日里这些个功劳不愿显于人前,但朕总是不能忘了的。”

言罢,天成帝看向窗外目光悠远。“今日这太平盛世,该是有沈卿一半的。”

看出陛下这回是铁了心,沈煊眉心一动,突然笑道:“那微臣可能向陛下亲自求了这个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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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御书房,沈煊心情颇好,正准备离宫之际,却见前方明王拿着一叠公文正大步往这边走来。沈煊脚步微顿,上前一礼道:

“微臣见过明王殿下!”

“沈侯不必多礼,侯爷这是刚从父皇哪里过来?”

“回殿下,正是如此。”

沈煊恭敬又带着些许疏离道,司马衡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些年对于诸位皇子,沈煊一直做此态。更别提偏向哪位了。行走间,司马衡仿若无意般问起:

“小王无意间听说沈大人即将调离农部,不知此事可是真?”

“此事尚需陛下裁夺,臣等不敢妄加揣测。”

“侯爷还是这般的谨慎。”

“殿下谬赞。”

眼看沈煊这里问不出什么,司马衡也未多纠缠,两人走的路不同,很快便分道扬镳。

看了眼对方远去的身影,沈煊微微沉默,这些年眼瞧着诸王爷权利日益加大,斗争也愈发的激烈了起来。即便如此,陛下并未太过偏帮对方,再吃过些许亏后,这位殿下确实成长了不少。

若是当年对方能有今日的权衡谨慎,许是这些年的争斗根本不会发生。

沈煊心中一叹,却又默默将这些心思搁下。今时到底不同往日,猛虎既然已经出笼,成王者必得有弹压众虎,让众人心服的能耐。

这一点,便是陛下如今圣威赫赫,也都帮不了他。

回到家中天色已有些晚了,沈爹此时早早用过晚饭,正慢悠悠的在庭院里绕着弯儿。虽已经年岁不小,但这几年京里众御医不间断的瞧着,数不清的好东西用着,再加勤于锻炼心神舒畅,瞧着竟不比来之前差多少,脊背依旧挺得极直,看着颇有精神。

见沈煊这么晚回来,脸色也没多大变化,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只随口道:

‘’回来了!可是用过了?”

“自是用了的,您儿子还能饿着自个儿不成?”

沈煊笑笑,这会儿天也快黑了,便准备扶着老爹往屋里去。一路上还将自个儿打算退出农院的事情说了。

沈爹闻言微愣了片刻,随即便连连点头道:“退了也好,退了也好,这人啊不拘在哪,到底不能太尖儿了些!”

有时候在城里呆的憋闷,沈爹跟孩子他娘时常便要到郊外的庄上住个几日,自家儿子这些年在百姓眼里名声有多好,他自个儿也深有体会。因而对沈煊能及时放下,心里也是极赞同的。

不拘官场还是哪里,总有一套共用的生存法则的。

沈煊笑笑,别看老爹年岁不小,依旧眼明心亮的很。

两人说笑之际,里屋的顾茹带着一双儿女也迎了上来。

十多年过去,整日里喜爱调皮生事儿的大宝如今也成了翩翩少年郎。去岁也已经有了举人功名。

此时见老爹回来,连忙快走几步上前。

“爹回来了!今个儿儿子诗会上可是又拔了头筹,很是赢了汤圆儿……哦不时卿一把。”

说话间眉眼具是一派得意。

见自家儿子嘴角都快咧上天了,沈煊嘴角微抽,这臭小子这不着调的模样也不晓得像谁。

“都快要定亲大小伙子了,还做这般小儿情态!”

不过话虽如此,沈煊面上倒未有韫色,大宝虽在亲近之人放肆了些,但外头还是一派少年老成的模样,很是拿的住的。

不过大宝此时明显注意力不再这头,“定……定亲?”方才还眉飞色舞好不得意的沈致远明显脸上一红,脚尖不自觉的往地下蹭了蹭。

这明显是对方不自在时的小动作。

一旁的小月亮噗嗤一笑,显然也是知晓个大概的,她这些天身负考察“未来嫂子的重任”可是忙的很呐。

看着一旁老道神在老娘,再看看前头抿唇直笑的妹子。

沈致远“………”好气啊,怎么办,明明是他的人生大事,怎么着竟然是自个儿最晚知晓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走到里屋,见大宝依旧鼓着嘴生闷气的模样,堂上的李氏最先忍不住了。

“你娘也是前些日子才相起来的,这人都还没定下呢!”

沈致远:“………”

堂内几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放心吧,等到时候有了意向,总得要咱家致远前去掌掌眼的!”

沈煊忍着笑率先道。

“是啊,大哥,妹子到时候会偷偷帮你一把的!”

一旁的小月亮沈安宁挤眉弄眼。

“致远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娘总要给我儿挑个喜欢的。”

这是疼爱儿子的顾茹,她们家也没那么个养妾蓄婢的毛病。这儿媳妇儿总要能跟儿子琴瑟和鸣的好。

众人目光炯炯之下,羞射少年大宝红着脸落荒而逃,转瞬间里屋内又是一派欢笑之声。

翌日,内阁中有关沈煊的调令便发布下来。沈煊调任消息一出,不提农院中官员是如何的晴天霹雳,便是朝中重臣也不免惊上了几分。

此后数天之内,京城大街小巷酒楼饭馆儿里最热的话题不莫如是,不拘文人士子,还是杂学诸派,但凡聚在一块儿,总是要议上那么几句的。

“唉,这农院好不容易才在世林中站稳了脚跟儿,正值声名具菲的时候,这沈侯爷怎生就要走了呢!”

“这沈侯爷一走,农院日后也不晓得能不能有今日的辉煌,可别被那些个屁事儿不干的酸儒们在打压下去才好。”

一名灰色长袍的男子不由连连哀声叹气,他也是今年取中了农院的准官员一名,对农院的了解自然比旁人要更多上一些。一门新学说的出现,在加上农院建立已来算学,甚至诸般杂学地位都隐有上升之势。因着农院的研究确实脱不开算学,乃是杂论的基础。这些年可没少被那些个酸儒攻讦。

想想早年间,如明算这般非正统儒生想要坐上七品以上都艰难的很。然而如今,因着切实利国利民的功绩,农院中品级跨过四品高官的也不是没有。

这让那些自诩孔孟为尊的士人如何能看的惯,若非沈侯爷累世功绩在此,又有陛下全力支持,怕是农院早早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唉,想到这里灰衣男子不由又是一叹,没人比他们这些非正统儒生更加清楚,农院的意义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