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第2/2页)

不过如今嘛!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且等着呢?

吴王很快离开,司马彦同样微微一笑,对几人拱拱手离去。

一旁的谢瑾瑜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眼前这位是特意给他们解围的不成?

“许是看在安华的面儿上吧!”

谢瑾瑜兀自喃喃道,沈煊若有所思。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都说吴贵妃打一入宫便有了椒房盛宠之势,照时间看,那时候先太上皇后可还在呢?然而一元后,一宠妃之间却好似并无多少龃龉。

看安华郡主如今的态度便知,大长公主一脉素来与吴王及其生母德太妃不对付,但却从未同宁王一系有怨,对吴家再如何鄙夷厌恶,却从未对那位坊间盛传的“妖妃”吴贵太妃有过只言片语恶言。

这其中,究竟又是何因由?

沈煊正沉思之际,突然感觉袖子被拉了一下,转过头便见一旁的谢瑾瑜目露担忧的望着他:

“赫之方才委实不该这般莽撞的,方才那位可不是个心眼大的,如今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阴诡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他同郡主成亲那日两方就注定无可挽回,可赫之这里……却是平白受了无妄之灾。

沈煊哪里能不晓得对方的意思,只摇头轻笑道:

“因着良种之事,那位早将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瑾瑜难道没瞧见,方才那位看我那眼神儿,可不是自出声儿时才有的?”

自良种之事后,眼见陛下眼下愈发得人心了,对方不着急不恨他这个罪魁祸首才怪?

如今他怕是位列于对方头一个死仇名单儿了,多一分少一分有啥子区别吗?再则如今他可不是当初没名没姓儿的小官儿了,除非对方当真能扫除所有痕迹,否则,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也不可能等闲视之。

想想方才那位又是刻意无视,又是面露不善,谢瑾瑜不得不承认。比起他,好似赫之还要招人恨一些。

“哈哈,咱们哥俩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煊一脸嫌弃的将对方爪子一把搬下,冲着对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话说瑾瑜兄,被人恨还要这么高兴的吗?

一旁的忠勇侯见此,不由得朗声笑道:

“郡马同沈侯爷当真感情极好,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亲兄弟呢?”

不过说到亲兄弟二字,郭侯爷却是神色一滞,不由想到家中那两个可谓是泾渭分明的俩儿子,一瞬间又仿若平常。只是握着杯子的手上复又紧了紧。

郭侯爷心思沉稳,沈煊二人并未发觉什么。只各自举杯谢道:

“方才还要多谢郭侯爷解围!”

沈煊一脸如常,谢瑾瑜倒是有些复杂,毕竟因着挟恩求报求了自家妹子的缘故,谢瑾瑜一向对郭家无甚好感。

不过想到已经怀有身孕的自家妹妹,还有今个儿对方的相助之恩,谢瑾瑜到底还是面带谢意的举起了酒杯。

郭侯爷见此立马眼睛一亮,他当初可谓是舔着老脸才给二子求了这般一身清贵的亲事。只是这些年来同谢家依旧关系没太大好转。

如今眼看儿媳妇儿有孕,这关系不就起来了嘛,姻亲姻亲到底是牵连不断的。尤其今日亲眼见这两人关系,可谓非比寻常,日后二子仕途一道,总也不在那般的孤立无援。

郭侯爷同样举起酒杯,遮掩了唇间的笑意,随后只乐呵呵的把玩着酒杯,等闲却也不再开口。

便是再高兴,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沈煊见此不禁挑了挑眉,老狐狸啊!

谢瑾瑜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眉间还带有些的许不自然,不过很快,几人便没有功夫在多想些什么了。

“太上皇驾到!”

“太上皇后驾到!”

“皇上驾到!”

………

随着数声尖利的高喊,殿中众王公大臣纷纷起身恭迎。

沈煊微低着头,同众大臣一道行叩拜之礼,只在起身之时隐约瞧见上方几道明黄之色。

随着太上一声令下,众人这才缓缓站直了身,随后各自落座。

沈煊也就这个时候才瞧见,高台之上,太上身边除了一身明黄明显标志着身份尊贵的太上皇后,居然还坐有另一宫装丽人。

且看起装扮还有太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用猜,也晓得对方是谁。

因着心中疑问,沈煊状若无意的多看了几眼,然而入眼所见这一幕,直教沈煊心中剧震。

只见眼前这位手握大权三十余载,一举一动具是无上威严的太上皇帝,帝国金字塔的最顶端如今同着身旁的宫装妇人一举一动具是一派相谐自然。

没有刻意表现的夺目恩宠,但两人说笑谈话间却是再难插进第三人。明明三人同坐一处,偏生什么都不做就将一旁同样借机说着什么的太上皇后衬的如同了外人一般。

在太上携众人起身与众臣摇摇对饮之时,从沈煊这个角度,他分明瞧见那位贵太妃起身时不小心歪了一下,几乎转瞬之间便被一旁的帝王扶下,此后那只手自始至终都没离过对方的胳膊,哪怕对方早就已经牢牢站稳。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沈煊却分明想到了,前世之时他大学做义工之时偶尔在养老院中所见到的一对夫妇。他们会谢绝众人帮忙互相搀扶着慢慢在院里散步,会在夏天的大树之下,拿着蒲扇一下又一下的为对方驱赶着蚊虫。

那种默默相成的温馨与自然直到他离世之时都难以忘怀。

怎么可能呢?沈煊不住的问自己,一个坐拥无数佳丽的封建帝王,和一个同诸多女子分享枕边人的古代妃子。

况且还有两人之间还有诺大的江南吴家。不,是世代联姻,利益错杂的江南诸世家。

“那两位一向便是如此的吗?”

沈煊使劲儿的掐了自个儿一把,直到落座后这才凑到谢瑾瑜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起。

“是啊!好些年了吧!”耳边传来谢瑾瑜轻声的叹息。

“其实,上头那位,委实不算什么心思阴诡之辈!”

甚至手上比起太多太多人都干净不少。这句话谢瑾瑜不曾说,沈煊却听出了大概。

谢瑾瑜轻轻执起手中酒杯,默然。

因着安华之故,他从小也算是宫中的常客。大致也知晓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是因此,此后哪怕对着吴家再多的看不惯,他也不曾将这些代入到宁王乃至眼前这位贵太妃身上。

原是如此吗?

沈煊呆坐在座,看着眼前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却是久久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