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今日,却是华南剑派有头有脸的都出席了。

就算他和应尘的事被私下非议又如何?

到面前,每人脸上还不是要挂着笑。

这就是权势名利的快感!

邵玄征想起穆应尘以前老跟他说,应该专注在修炼上少与无关要紧的人打交道。到了紧要关头,果然没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就因为她不会经营关系。

和凡人满室艳红,张灯结彩的喜堂不一样,道侣大典以清雅高洁为主,一盏盏的仙灯悬在空中,每处术式皆以储藏其中的灵力支撑,营造出如梦似幻的典礼大殿。

黎巧巧穿着一袭鲜红嫁衣,脸颊也红红的。

她站在邵玄征身边,露着羞怯的笑。

因为身子病弱的缘故,这位黎家娇小姐不怎么在人前露脸,今日众人见了,不免夸奖闻名不如见面,瑶霞仙子才貌兼备,不愧是黎氏千金,就是这天生的心病可惜了。

有资深吃瓜之徒小声嘀咕:“要说貌美,应尘仙子才是一绝。”

“你见过?”

穆应尘也不怎么在人前露脸。

她身子不弱,硬朗得很。

听说在北清派时就特别能打,是一个打十个的狠角色,只是有闭关修炼的癖好。北清派又位于极寒之地,冷得御剑飞行都得施加额外的法术,不然就等着吃一嘴风霜,是以在座见过穆应尘的人少之又少。

“上回道侣大典上见过,”吃瓜人用八个字来形容女主角:“风华绝代,倾城之姿。”

“真的么?我不信。”

“嘘,别在瑶霞仙子的好日子说这个了。”

这点议论声音没传到台上。

台上邵玄征正意气风发地讲述着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又讲和瑶霞仙子如何相识:“世间情爱与修炼仙途一样,很容易一个不慎就拐上了歧路,幸而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重新相遇相知相爱,”他低头深情注视他心中对的人:“天道待我不薄。”

听这话说的。

众人一听,就知道邵玄征口中的歧路是指穆应尘。

急于讨好黎家的嘴脸也太明显了。

不过没人指出这一点。

穆应尘太孤僻了,他俩的感情到底如何,全靠邵玄征一张嘴在说。谁会替一个陌生人发声呢?盘算怎么在这个大喜日子结交个其他修者,在高人面前混脸熟,打听点最新消息才是正经。

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也不禁有点羡慕。

“我邵玄征,对着天道起誓,今生今世……”

正要赶在良辰吉时许下重要诺言,一声尖锐的剑啸划破长空,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也震得粉碎。所有人下意识地屏息,惊疑不定地同时看向声源。

那真是一张倾城绝色的脸。

犹如皑皑白雪雕琢而成的眉眼,清冷眺望高台上方。

那双明眸眼底浸润着影影绰绰的金光,正是金丹期巅峰的特征。

这轻易破开重重阵法,落在大殿上的一袭白衣……

“喏,我没说错吧,”那个狗胆包天的吃瓜修者小声嘀咕:“应尘仙子比她好看多了。”

众客不禁心中哗然。

他们可没听说邵玄征的前妻修为那么高!

那她今日来意为何?

砸场子?

除去利益相关者,其余被邀请来的宾客不管来头多大,这一刻都化身吃瓜群众,暗中期待有精彩发展,最好能打起来……修仙的日子太平淡了,难得有点热闹看,要是真的打了起来,能被他们津津乐道上半天吧!

“玄征真人大喜之日,恕我来迟。”

童昭略施小法,每句话都清亮地响彻大殿。

邵玄征的脸色难看,但他早有预备,反道:“应尘,我早已应允给你自由,你今日又来做什么?”

黎巧巧攥紧了他的手臂,蹙起秀气的眉,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邵玄征安抚她之余,拿出了早想好的说辞:“我和应尘合不来,一次争吵后决意割席,那日她从庄上消失,我到处找不到她的踪影……应尘,你说与我恩断义绝可能只是一时气话,但实实在在地伤透了我的心。有些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回不去了!”

童昭并不立刻回他的话,只冷冷地看向他。

看到她眼底的艳金,他暗自心惊。

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修为不退反进?他明明乘她中毒,亲自碎了她的金丹!不可能,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妖法……不过她这么风光地出现在人前,就无法说他待她不好了!

邵玄征也不怕她闹事。

今日他请来的华南剑派,可全是他的师兄师姐。

一剑如何敌众?

他更知道前妻不擅言辞。

……

邵玄征猜得不错。

不论是穆应尘的角色人设,还是陆仙长的潜意识,都不太会为自己的辩解,经常懒得辩解。

“邵玄征,这是我俩要解决的因果,”

童昭的手放在剑柄上,轻轻拔出。

寒光乍现,她的袖袍一角便因这滔天飘了起来。

“穆某请战!”

……靠!

这女人居然不讲道理!

邵玄征没想到她会这么疯,只好掐诀请剑来。

他也算掐得快,正握住剑预备先硬接一下,一道翻天巨浪便从侧处袭来,将他和黎巧巧一同掀翻,在半空中滚出一道抛物线才落到地上。

“你居然还带了帮手来偷袭!”

邵玄征震怒,回首瞪向偷袭自己的人,却发现是他的大师兄。

他愣住。

紧接着,邵玄征就看到了自己原来站立的高台,从中间裂开了两边。

那不是普通的台子,是他事前高价买来极寒冰川岩,因它纯粹又比其他材质坚硬,图一个坚贞不移的好兆头。

冰川岩砌成的高台,被他前妻一剑劈开。

这就是他刚才想拿剑挡下的一招?

要不是大师兄掐诀掀开了他,刚才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他了。

邵玄征既愤怒又后怕。

“穆应尘,我本想看在道侣一场的面子上以礼相待,没想到你竟然残暴蛮横至斯。”邵玄征双手抱拳:“恳请华南剑派的师长为小弟作主,讨一回公道!”

粉碎的冰川高台使得原本喜气洋洋的大殿上烟雾弥漫。

“道侣一场?公道?”

童昭站于雾中,手执雪般长剑,面色未曾有一分动摇。

她勾了下唇角,笑得清艳绝伦,就连天然站在男方一边的华南剑派弟子在刹那也不禁看痴了眼。

“邵贼,你下毒锁我修为,趁我病弱之际碎我金丹,在我身上下了换命子蛊,将我囚在水牢要我性命时,可有想过道侣一场的恩义,又可有想过还我一个公道?”

她亮声道出原委,镇住众宾客。

可是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天大笑话!”邵玄征正气凛然反驳:“要是我真的碎你金丹,你刚才那一剑是如何使出来的?何况你话中既无怨也无恨,恐怕是你有负于我,演也演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