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是太宰治十五岁的生日,在希尔的强烈要求下森鸥外为太宰治开了一个生日Party。

地点:原港黑会议室。

人物:太宰治、希尔、森鸥外、广津柳浪、兰堂、尾崎红叶。

“希尔,这是作为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尾崎红叶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和式礼盒。

“谢谢红叶姐姐!”希尔双手接下,看向这位人如其名、枫叶般艳丽似火的女性。

“可是我却没有准备给红叶姐姐的见面礼呢……”她有些羞涩的小声说道。

尾崎红叶失笑,从振袖中伸出手温柔抚摸她的头发,“见面礼可是前辈给后辈的哦,后辈是不用还礼的。”

“啊……是这样啊,但是单纯的想送喜欢的人礼物就不用讲究这些了吧?”希尔鹅黄色的眼睛可爱的眨了眨,她对这位温柔的大姐姐很有好感。

“啊呀——”尾崎红叶用振袖掩嘴轻笑道:“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啊!”

“因为红叶姐姐很温柔,并且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希尔灵动的眼里散发着无比真诚的光芒,这是一位偏爱纯粹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的温柔女性呢。

听到属于小孩子朴实单纯的赞美之词,尾崎红叶冁然而笑且越发灿烂。

“如何?红叶君,希尔酱超可爱的对吧?”森鸥外端着一杯红酒施施然走来。

“是个鲜花蜜意般的孩子,鸥外大人捡到宝了呢。”

“确实是如获至宝呢……”森鸥外抿了一口红酒,露出个微笑意有所指。

希尔在稀少的人群里找了找……哒宰去哪儿了?

这时广津柳浪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希尔,“这是上次希尔小姐帮我治疗的谢礼,一直出于忙碌没机会送出。”

“广津先生太客气了。”希尔礼貌的双手接过,“非常感谢您的礼物。”

“希尔小姐不必多礼,毕竟我现在身体比之从前可是好多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随意差遣。”

这是一位有恩必报、讲道义的□□老先生。

“那之后就麻烦您了。”希尔接受了广津先生的好意,毕竟尊重他人的意愿也是一种礼貌。

……不过明明是哒宰的生日,最先开始收礼物的却是自己,会不会有些不妥?

“哒宰呢?作为今天的主角他跑哪里去了?”希尔茫然的环顾四周。

旁边的兰堂听到了,走近说道:“刚刚看到他往天台去了,说是好不容易过一回生日要跳个楼庆祝庆祝。”

“……”是那家伙做得出来的事呢。

不论怎样既然邀请了大家前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哒宰也必须露面表示一下。她倒是不担心他真的从顶楼一跃而下血溅当场,毕竟他答应了自己要一起去“寻找”生存的意义不是吗?

那家伙虽然日常不靠谱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呢。

他或许是不太适应这种氛围……除去必须,这种类似庆祝——尤其是他作为主角的热闹场面可能是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于是找个借口躲起来了吧……

“那兰堂先生,我现在去叫他下来。”希尔向他宛然一笑,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兰堂有些失落的把准备掏出的礼物又往口袋里塞了塞。

那是他前些日子做任务途中从橱窗里看到的,是嫩绿色的幸运草手链,缀着几个小铃铛即精致又可爱,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希尔。

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单独送出去吧……他怅然的想着。

港口黑手党的楼顶边缘站立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那是太宰治。

周围没有护栏,脚下是约有300米的高空,他单薄的身影像是风一召唤便会随之归去般缥缈。

“哒宰。”希尔慢慢地接近他,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在想什么?”

“在想自己居然能活着过十五岁生日。”望着面前的虚空,他无比温柔地回答。

“难不成你想死着过?”希尔疑惑地问道,她觉得大天使不一定能完成这个愿望。

“咳咳……”像是喝了一口凉风,他咳嗽了几下,“当然也可以哦。”

“其实哒宰是一个勇敢的人呐。”看向即使站在高空中也显得格外渺小又明亮的星辰,希尔不经意的感慨道。

“……小希尔是在说反话吗?”太宰治微微低下头,黑色的发丝遮盖住晦涩的眼。

……明明他只是个可笑的胆小鬼不是吗?

“不是哦~”希尔笑了笑,“决绝独行在污浊世间的哒宰、生死之间挣扎求生的哒宰、凭着一股劲儿活到十五岁的哒宰——在我看来是一个很勇敢、很坚强的人哦。”

“是个了不起的存在呢。”

毕竟……太宰治的痛苦来源于过于认真的凝视深渊,于是深渊便把孤独连同绝望一同赋予了他。

“……”

太宰治的心脏战栗着,轻微的失重感像是漫步在云端。

他难以言喻地望着面前娇小的少女,她总是能说出这种给予他灵魂重颤的话语。

“给,送你的生日礼物。”希尔拿出她在那间神奇书屋里买到的礼物。

“谢谢小希尔。”太宰治缓和下沉重的内心,伸手接过,并牵着希尔的手向内走了几步离开危险的边缘。

“我可以现在就拆开吗?”他期待的说道。

“……当然可以了。”

被当面拆开礼物还是让希尔有点羞涩。

太宰治小心地拆开精美的包装并塞进口袋,看到书籍的名字时他怔了怔,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没有想到希尔会送给他这样特别的一件礼物。

“这是……”他鸢色的眸子此时意外的透亮。

只是……

他疑惑地看向希尔,“为什么小希尔……”

“为什么我明明不希望你死却要送给你这样一本书?”希尔笑盈盈的接过话。

“因为我知道你有时候自杀并不是真的在追求死亡。”不等太宰治说话希尔便自问自答的说道,“那种在生死岸边徘徊的某一瞬间可以让你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对吧?求生欲什么的……所以我尊重你的爱好哦。”

因为那个约定而让他强行控制住自杀癖好好地活着,也实在太难为他了,反正只要自己在就不会让他死的,那就在自己所存在的范围内让他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吧。

希尔的话像是直接在太宰治苍茫的夜色里点上了日月星辰。

“小希尔!”他一把把希尔拥入怀中,手里紧紧握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完全自杀手册……呜呜呜我梦寐以求的名著。”

“这真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了呜呜呜……”

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太宰治只能以较为夸张的态度遮掩过去,在希尔看不见的角度,是他非笑非哭的复杂表情。

希尔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神明听到他的祈祷而对他施下的恩惠,这种“恩惠”既让他忧虑恐惧被就此束缚在原地,又让他破天荒的想要去主动索取更多,想要把她彻底拉入他的世界里,再也不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