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页)

“所以,你们要常写信回去。”

“如此方是孝道。”

“我明白的,”刘玉真道:“您就放心吧,说起来陈世文大嫂应该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

刘玉真怀孕了,受到影响的不单单是他们夫妻以及邹氏一脉,曾家大房也泛起了涟漪,进而影响到了在曾家闺学的慧姐儿。

这一日,姑娘们上完了课陆陆续续都走了,只留下玉姐儿及慧姐儿两人,玉姐儿担忧地跟她说:“慧姐儿,表姨怀孕了,你担不担心啊?”

慧姐儿奇道:“为何会担心?有了弟弟妹妹,爹爹开心、母亲开心、康哥儿也想有个弟弟,他说要让弟弟也背书。”

“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个妹妹,那我也要教她背书、习字,如果她想要跟大姐姐学织布,那回乡的时候我就请大姐姐教她。”

“可是表姑有了自己的孩子,定不会待你们这样亲近了啊!”玉姐儿道:“祖母说,曾祖母待祖父和二祖父就是不一样的,她给二祖父买了宅子不给祖父买。”

“这是因为二祖父是曾祖母亲生的缘故。”

一直被教导要明辨是非,自食其力的慧姐儿不解地问道:“为何你祖父的宅子要让曾外祖母买?他不会自己买吗?”

“我爹就和母亲商量着过些年要在京城买一座宅子,为何大舅爷不自己买啊?”

“我和康哥儿如今有月钱了,想要什么我们都是自己买,或者让下人去买的。大舅爷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自己买东西吗?”

玉姐儿想了想,恍然道:“对哦,那我回去问问母亲。”

曾大奶奶听到这样的话苦笑不已,玉姐儿不过七八岁,不明白这里头的缘由,她却是明白的。

这哪是会不会买的事,是有没有银子的事。如今可不是二十多年前老太太买宅子的时候了,那时候这片地方新建,只需五六百两,可如今却要两千两不止。

而且买了还不行,这边边角角都要修缮,围园子,盖新屋,建个假山再种一些花木,哪个不要钱?有一回曾大奶奶去给老太太请安,听她吩咐给真表妹那宅子换扇大门,挑的那什么木,便要两百两,把她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曾大老爷一年的年俸也不过是三百两,曾二老爷是外官,多一些是三百五十两,老太爷的更多,五百两。

再加上家里这些年陆陆续续置办下的五百多亩地,三个铺子,每年进项也就在两千五百两上下。

但一家几十口人的吃喝嚼用、婚姻嫁娶都在这里头,每年都所剩无几。

买房置地又从何谈起?

就这样也比那些需要赁屋子住的普通小京官强很多了,曾大奶奶的娘家虽然不用赁屋子住,但也是一家老少十几口人挤在一座三进宅子里。

若是他们大房能拿出在京城买房的银子来,那老太爷也不会在这把年纪,将要致仕的时候到外头做官了,不就是为了攒些家底吗?

但这样的事和孩子们是不能说的,曾大奶奶道:“玉姐儿,母亲教过你,与人相处切莫攻人所短,你既然知道你表姑是慧姐儿的后母,就不应该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也不应该因为你与慧姐儿较亲近,就因为你祖母的几句话胡乱猜测,你这样不但对不住慧姐儿,也对不住你表姑,可明白?”

玉姐儿脸色煞白,“母亲,我知错了,明日我便向慧姐儿致歉。”

“好孩子,”曾大奶奶点头,又道:“再有,你祖母,你祖母说的这些话你都莫要到心里去。这嫁妆和嫁妆里的出息,都是咱们女子的体己,你曾祖母想怎么使就怎么使,想给谁就给谁。”

“走到哪儿都是有理的。”

“往后你再听到这样的话,莫要往心里去,也莫要到处说,可明白了?”

“明白了,母亲。”玉姐儿认真点头。

……

“春杏,春杏你来,娘跟你说个事!”春杏她娘,郑家的喜滋滋地将春杏喊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娘,什么事啊?”春杏疑惑不解,“段嬷嬷让我去库房取些菇子作汤呢,京城的菇子没家里的好,做出来的汤不是那个味。”

“哎呦别管她了!”郑家的道:“娘给你说个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春杏好奇地问道。

“就是姑爷!”郑家的期待地看着她,“姑娘可有安排你什么时候去侍候姑爷?”

从小就在大宅里长大的春杏知道她娘这么说的意思,但还是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遍,“娘您说什么?”

“姑娘怎么会安排我去侍候姑爷?!”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郑家的喜滋滋地说:“如今姑娘有了身子,不能让姑爷近身,可不得安排个通房丫头侍候?”

“姑娘身边就你们两个大丫头,桂枝已经定给了钱管家没这个造化,可不就剩乖女儿你了!哎呀我前些日子还说怎么就只给桂枝指婚把你抛在一边,原来姑娘这样看重你呢!”

“乖女儿啊,你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将来生下一儿半女,那后半辈子就稳妥了!”

“……娘您胡说些什么呢?”春杏脸色涨红,“姑娘在家里的时候没有给我指婚,那是因为爹娘你们都在京城,她是想着到了京城再安排。”

“才不是要让我去侍候姑爷的,娘您可别说了,我得去趟库房,段嬷嬷等得急呢。”

春杏转身欲走,但是她娘却拉住了她,急道:“竟是这样?!不过不要紧,那个时候姑娘还没怀孕呢,自然是不需要安排通房,但是如今她可是怀孕了的,这情形就不一样了。”

“不从你们这中间选,难道要从外面卖?那可不行啊,外头的人哪有自己人贴心?不行,我得去和太太说道说道……”

这回却是轮到春杏拉住了她娘,“娘,娘你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你若到太太或是姑娘面前提这事,她们非把我们一大家子赶出去不可!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不过是几两银子一个的丫头罢了,如何能与姑娘相比?”

“先头在家里的时候,姑娘有四个大丫鬟,后来有一个犯了错,许出去了。接着定下亲事后又有一个痴心妄想,也许出去了。”

“就剩了我和桂枝。”

说着说着春杏语气哽咽,“娘,您可饶了我吧,如今这样不好吗?我们一家子在一块,依着桂枝的例我往后也是会许个做管事的。”

“若是将来还进来侍候那就可能是小主人身边的嬷嬷、奶娘等,待小主人长大了便是荣养的好日子。”

“做什么要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