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就是我的结果。

逃之夭夭后, 到了路口等红灯,谢唯斯发消息给聂沐:“姐妹我先出来了,你回头自己再开车出来。”

收到时, 聂沐茫然:“你有急事吗?”

“没事,就是那边车位紧张, 我给人让个位置。”

“?行吧, 你等我一下。”

聂沐和奶奶说:“奶奶, 我出去吃饭啦,午后再来陪你。”

老人家笑了笑,拍拍她的手:“不用了, 玩你的去, 奶奶这好多人呢。”

“嗯呢, 那我走了哦。”

“好,自己小心点。唯斯也走了吗?”

“哦, 她先去餐厅了,我和她一起吃饭呢。”

老人家脸上更是温润, “好啊, 你小哥哥一起去吗?”

“小哥哥?不确定呢, 我去问问他。”聂沐说, “那我出去啦奶奶, 您休息吧, 外面有人,我爷爷也在呢。”

“好, 去吧。”

聂沐下楼去。

到门口看到聂云岂站在那儿,她困惑地走近:“小哥哥,你在这干嘛?”

他侧眸。

聂沐挑眉:“你找唯斯干嘛呀?”

“……”男人嚅嚅唇瓣,然后, 说不出口,算了。

他摇头:“没事,说工作。”

“哦。那你要一起去吃饭吗?饭上随便说嘛。”

“不用了。”他这会儿去了,她还怎么吃得下,要揍也得让她吃饱饱了再揍,不然中间可能会可怜巴巴看他,说饿。

聂云岂轻叹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聂沐茫然,也往外走了,上了一辆超跑。

谢唯斯去了一家火锅店。

聂沐到时她已经在点菜了,注意到人来了,而且脚步清闲,不急不缓的,那应该是还不知道?奶奶还没透露出去?

谢唯斯微松口气,默默扬了扬红唇,继续若无其事地点菜。

聂沐过来坐下后问她:“我小哥哥刚刚找你说工作啊?怎么看他脸色有些奇怪的样子?喊他出来吃饭也说不用了,你们不是很熟的吗?”

谢唯斯悠悠浅咳了下,随口糊弄:“嗯,说工作。他这会儿,没心情出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也是。”聂沐没说什么,转了话题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谢唯斯点完了菜,把菜单递过去:“正常的话,要国庆吧。”

“这么久啊,那还要小半年呢,不是有五一?”

“现在四月初了,我五一还能回来?”她笑。

聂沐恍然,也笑了笑:“天呐,那我们要半年见不到了。”

“也未必……我也许,中途会回来玩玩。”回来看看奶奶,“然后,你要是有空也去玩呀?还是要出国?”

聂沐淡淡道:“出国是不可能了,我奶奶这样……”

谢唯斯目光一深。

聂沐:“我奶奶,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年尾。”

谢唯斯心里坍塌了一块,年尾?“这么严重吗?”

“嗯,人一直昏昏沉沉的,这已经是半年里第三次入院了……看着比上次要严重许多。”

谢唯斯整个人都安静下来,玻璃外的阳光洒落在桌上,空气都是暖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手心有种冰凉感。

服务员过来上次菜。

待人走后,聂沐叹气:“你看我奶奶刚刚聊天时说的,她现在就很担心我小哥哥。”

谢唯斯满心都是无力感,从来没有一刻像是这样的,觉得……难受至极。

半晌,她只能安慰聂沐一句:“我在览市,他在的话,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看着他的,陪着他的。”

聂沐应该是在惆怅着,只顾着点头,也没有觉得她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太对。

.....

吃完饭谢唯斯回了趟城郊自己家,和父母待了一下午,毕竟明天就要走了,末了傍晚又一起去谢家大宅吃了晚饭,陪陪爷爷。

然后,她就回了兰梧洲,想着要再次去看看奶奶。

去之前,她先发消息给聂云岂,告诉一声。

“哥哥。”

发过去几分钟,聂云岂回复:“你还敢找我。”

“……”

谢唯斯倒在沙发里笑,笑得肩膀都在抖,然后她按住语音键,说:“我为什么不敢,我都把心和人全压在你身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头在医院抽烟区坐着的聂云岂听完,手上的打火机掉到地上了。

金属撞地的清脆声引来不远处其他人的注意,聂云岂瞥了眼,就默默捡起了打火机。

而后,他一动不动地继续原地待着,脑海里完全不知道要干嘛了。

半晌才拿起手机,打字:“那你早上跑什么?”

谢唯斯:“我饿了,想吃饭。”

“......”

聂云岂轻叹口气,说起正事:“找哥哥干什么?”

“奶奶怎么样了?我想再去看看她。”

聂云岂手指轻敲了敲手机键盘,温柔道:“不用了,去玩你的吧。”

谢唯斯见此,心想她哪有什么心情玩啊,“奶奶是不是在休息?”

“嗯。”

那,那就算了吧,她不去打扰老人家了,明天早上再争取一个时间过去。

聊完了,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谢唯斯也没再发什么烦他。

她一个人摸着手机滑动这几句聊天记录,看着第一句他回复的,你还敢找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都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明明她也不是暗恋,她是光明正大喜欢他的,他也知道,但是和他聊的每一句都有种窃喜心态。

就看不腻他的头像,看不腻她给他的备注。

她动手把微信备注也改成了某某某,温柔的某某某。

这次不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来是谁,而是,她感觉这种备注有点偷偷爱着一个人的那种甜腻感。

青涩,又觉得看一眼都心跳加速。

.....

医院那边,坐在抽烟区的男人也在看着聊天记录,同样看着一句话。

只是他看的,不是谢唯斯那句。

他的指间停留在那句:我都把心和人全压在你身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男人没再抽烟了,就那么一手握着打火机与烟盒,一手握着手机,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面。

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脑海里就串入了别的画面。

人的记忆差不多是四岁以后开始比较齐全的,而四岁到十岁那段关于家里的记忆,短短的那几年,记忆里却似乎漫长非常。

家里一直没什么人,父母形同陌路,除了逢年过节去聂家老宅,几乎没一起用过餐。

上下学不是司机接,就是大哥二哥去。

到八、九岁那两年,他们见的面多了起来,基本见面就吵,内容永远在围绕离婚,孩子身上。

原本还算清净的家里,开始让人都不想待了。

但是躲到院子里,似乎还是躲不掉屋里的那句:凭什么都丢给我,他那么小不跟母亲跟谁?我怎么照顾他,我不用工作吗?

而后就有人接话:你挺忙,你忙着陪各色各样的女人,没办法带儿子是吧。跟你说,除了跟我姓的,其他的和我都不再有关系了,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