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

平时早出晚归校园里人烟稀少还好说, 此时正值课间,校友们奔走相告鱼贯而出,走廊上窗户里, 多出了无数双好奇的眼睛,仿佛要把他们两望穿。

但出于对傅嘉延的忌惮,没什么人敢凑近开口打招呼,所以沈荔觉得这还算好。沈淮年所经之处, 不出意外是妥妥的追星现场,因为他会臭屁地和人互动, 把嘉年变成嘉年华现场。

为了躲避视线,他们晃进了实验楼,当年沈荔意外遇见夏童和顾佳璇的那栋, 因为排课稀少,空旷寂静没有人烟。一路聊着天唠着嗑,不知不觉到了最顶层,东面的墙正中高度有个窗户, 没有上锁,外边儿就是学校的天台,可以看见碧蓝如洗的天空。

沈荔踮了踮脚, 想看清天台的构造:“这儿我还真没来过。”

傅嘉延垂眸看她:“想上去吗,我扶你上去。”

沈荔坦言:“真有点想。”

从小到大,她对顶楼的风景都有种天生的好奇, 也翻去过大大小小的天台。上辈子的楼房多多少少有些陈旧, 墙体被雨水侵蚀, 大面积剥落摇摇欲坠,嘉年的建筑却崭新高级,一角一隅都透出精致奢华之气, 最顶层也不例外。

C市的冬天缓慢降临,天已经转冷了,沈荔加了好几件衣服,把自己裹得像小半个团子。但傅嘉延依旧轻松地,像抱小孩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温热气息倾洒在耳垂,声线低低沉沉:“多吃点儿,你太轻了。”

沈荔内心一酥,开了窗户,双手撑着天台,轻盈地跃了上去,回头看他:“难得,你上次还说我太沉了。”

傅嘉延回想起地咚的愉快经历,笑了:“开个玩笑你也信,太轻了,回头给你加餐。”

沈荔有保持身材的自知,眯着眼道:“不要,我不想变胖。”

紧接着傅嘉延也上到天台,沈荔转过身,视域变得辽阔,可以眺望整个学校,还有边界之外的繁华城市。

十二月的空气浸了些寒意,但天气晴朗,温和的冬阳悬在上空,触目所及的世界明亮舒朗,那点儿寒意可以轻易地被忽略掉。

沈荔扶着栏杆:“我以前也喜欢来这种地方。”

不是文青不是中二,简单地因为视野开阔,居高临下,能让人心情变好。

傅嘉延目光没有落远,依旧落在沈荔身上,似乎是沉默了一下,慢悠悠道:“嗯?”

“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沈荔把忽然窜进脑海里的句子背了出来,觉得挺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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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课间过后是物理课,王羡林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把成绩单郑重地捋平,放在教案上方,拿在手里去往八班教室。

哪怕课间多多少少听见些风声,说八班这次的均分直线跃居年级第二,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就连八班人自己也没信。

在他们的认知里,自个儿班不垫底就可以烧高香了,若有幸超过七班则是扬眉吐气皆大欢喜。

至于考得比强班还好……不奢望不奢望,只觉得是有人为了黑他们故意讲的笑话。

对此的回应多半是:“得了得了,我们有自知之明。”

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听到王羡林波澜不惊地讲到“这次我们班考了年级第二”的时候,班上轰地一下炸开了,比刚刚讲到去别墅轰趴的激动有过之而无不及,卧槽声此起彼伏。

“我他妈刚信誓旦旦和人说我们班要真考了年级第二我把头剁下来,头没了?!”

“你这赌赢赌输都不怎么样,没事儿咒自己干啥呢。”

“不是啊我怎么能想到八班能把五班给碾了,五班学霸班啊,哪次不甩我们一大把。得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说了,这学期的见闻让我深刻醒悟了什么是nothing is impossible。”

“好吧能理解你,我们班这次确实狠得出人意料。”

“所以说只要七班不是第一,革命就算成功了是吗?”

“七班怎么可能是年级第一,我头掉下来七班都不可能是年级第一。”

“别说年级第一了,我甚至听说七班是垫底,之前还觉得这份传的成绩不可信,现在觉得没准儿是真的,至少咱们班是年级第二已经被证实了。”

“不会吧,隔壁老樊那丧心病狂的一天两测没成效?不是说他们班进步很大吗,怎么垫底了?”

“让她天天阴阳怪气挑衅王子,比个赛还非要和我们撞歌,老虎不发威当咱们病猫啊,这就是报应不爽。”

“不,我们是病猫发威了才知道自己是老虎。”

……

当自己所在的班级成为强班,就感觉强班也不过如此,没有想象中那么神仙,也没有那么望尘莫及。此前和他们的差距,说不定只是加把劲儿的事情。

八班人早上还丧得想回家种田,现在取得了可喜的成效,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学习天赋的。

飘可能是真的飘,学习兴致也是真的上来了,毕竟在以成绩为衡量标准的大环境下,靠成绩逆袭扬眉吐气,比赢两把游戏爽太多了,从头发丝儿到足尖都是愉悦的。

他们前后左右桌互诉衷肠了一大圈儿,视线重新回到王羡林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了什么华点。

“王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我以为他嘴角至少应该疯狂上扬。”

“没事儿,可能在心里偷着乐,回头看看头发的增量就好了。”

听见他们的对话,已经激动过几百回合的王子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其实他也想和班里学生同享喜悦,但刚刚在会议室里没保持住高冷形象,在一众同事和领导面前有点儿失态,心理上的补偿效应让他现在想挽会儿尊,简单来说就是故作高冷。

但现在却意识到,他怎么能因为个人的颜面问题伤了班上学生的心,显得自己这个班主任有点儿假。

王羡林清了清嗓子,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目光热切掷地有声地祝贺:“同学们!!!辛苦了!!!”

这嗓门一出,闹哄哄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停顿两秒后,化作整齐统一的答复:“不辛苦!!!”

王羡林擦了擦额角的汗,感动得不行,趁着这会儿安静下来,开始下发成绩单,相比易崇拿回来的那份,多了每道题的小分:“第一名,傅嘉延——总分六百九,单科数学物理化学年级第一——”

每次月考出分,大家除了关注自己的分数以外,最关注的就是最高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找虐心理(?),听到学神考出一个自己这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分数会有一种莫名的爽感。就算知道傅嘉延肯定是班级第一而且分数肯定很吓人很恐怖,最后还是被这个很吓人很恐怖的分数震撼到了。

“卧槽傅哥真的牛逼,不管题目什么难度都考一个分数,我估计出题老师都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