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抢民女(第4/7页)

“他母亲是朱董事长的情妇,本以为生下儿子就能稳住地位,可朱董事长本就有一个长子,又疼爱有加,对他们母子并无足够的关爱。他从小到大都一边渴望着父爱,一边敌视着父亲,矛盾的心态使他的性格扭曲,这也是有他这类经历的人的普遍心理。”

秦风停了停,喝了口水,接着说。

“大学毕业那一年,他母亲向他父亲求到了一个让他进TR工作的机会,他原本不愿意,可挨不住母亲乞求,还是答应了。”

“噩梦就从那时候开始。他大哥早他几年进公司,又被明确当作接班人培养,当然处处都胜过他,可他偏又存了争口气的心,处处与大哥攀比,结果可想而知。他大哥越发众星捧月,而他越发自怨自艾,觉得每个人都对他鄙夷嘲讽,嘲笑他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他自卑又自负,一边在人前扮光鲜,一边被愤怒、委屈折磨得形容枯槁,来到我这里时,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我原本想帮他做精神分析,疏导他的童年阴影,”秦风抬了抬头,下意识地瞥了朱宣文一眼,“可是几次治疗之后,一件事情的发生,使我改变了主意,也把我和他的人生从此捆绑在了一起。”

朱宣文牙齿咬得紧紧的,几乎是从齿缝里说:“是不是他问你,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我父亲?”

秦风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良久摇头说:“不是。”

那代表愧疚,罗开怀心中一紧,料想那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时我的诊所只交了半年租金,眼看租约就要到期,我又没钱续约,只能要么关门,要么另想办法。我想来想去,实在舍不得放弃诊所,而朱力是我当时能看到的唯一希望,我犹豫又犹豫,最后决定试一试。”

房间静得针落可闻,罗开怀隐隐有种可怕的预感,可又宁愿自己想错了。

“所以当朱力再一次来访的时候,我告诉他,他的童年阴影只是诱发他心理问题的一个因素,而问题的根源,在于他有一个处处胜过他的大哥,只要大哥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便都不再是问题。他听了很苦恼,说这是无解的。我告诉他慢慢来,跟随自己的心,只要用心,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听进去了我的话,却并没往那方面想,还变得更焦虑了,所以我决定再帮他一把。我给他开了些缓解焦虑的药,都是些正常的药,只是心脏病人吃了有诱发心衰的危险。开药时,我特意叮嘱他,如果感到心脏不舒服或是特别劳累,就千万不要吃,因为容易诱发心衰,甚至过劳死。”说到此他又顿了顿,“我记得他说过,他大哥一直心脏不太好。”

“你在暗示他!”罗开怀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朱宣文一把揪住秦风衣领,将他狠狠地从椅子上拽起来。“原来是你!原来我父亲的死,罪魁祸首是你!你害人一命,就为了保住你那个小小的诊所?!”

他把秦风拎出来,狠狠扔在地上。秦风脊背磕到桌角,痛苦得表情扭曲。朱宣文作势又要打,秦风急忙抱住桃子的腿:“陶警官,他打人,打人!”

桃子嫌恶地踢开他:“他打你,你告诉我干吗?难道要我和他一起打?”

秦风刚爬起来一半,被朱宣文又一拳重重击倒,鼻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罗开怀怕朱宣文打坏了人,忙上去拉他,又示意桃子快阻止。桃子哼了一声,说:“下手别太重了,别出人命就行。”

Dave一听也来了精神,拎起秦风说:“那这事就交给我吧,少爷,保证下手精准不出人命,您就说您要几级残废吧。”

秦风吓得浑身虚软,嘴唇抖得都说不出话来。

朱宣文被罗开怀拽着,情绪也终于恢复了些,他狠狠盯着秦风,从齿缝里说:“先让他把话说完。”

秦风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往远离朱宣文的方向挪了挪,说:“没错,我是暗示了他,可是说到底,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如果他不是杀人的人,我就算拿把刀去逼他,他也不会做的呀。”

这话也有道理,四人同时沉默一会儿。

“说重点,”桃子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有一次,他又来找我,我一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我的暗示成功了。我问他,最近在公司还顺利吗?他一听就崩溃了,对我说他杀了人。他趁他大哥加班的时候,把一粒药给了他大哥,谎称是抗疲劳的保健品,他大哥不疑有他,竟真的服用了,当晚猝死在办公室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心脏病诱发过劳死,没人怀疑到他,但他还是怕得厉害。”

“我当时也有点害怕,”秦风说着又小心地瞥一眼朱宣文,“生怕他东窗事发,把我牵连出来,就尽全力帮他疏导情绪。后来慢慢地,他终于摆脱了恐惧情绪,不过从那以后,我和他之间也有了一种特殊关系。”

“你的诊所,也因此被保留下来了?”朱宣文恨恨地问。

“没错,我暗示他向我付了一笔钱,他也自此不再来找我。原本我们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可是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忍不住又来找我,说他的问题并未解决,他怀疑他父亲察觉到了什么。我也很害怕,为了自保,我把我们那次的谈话做了录音,在录音里,我引导他又说了一遍杀人经过,而使我自己的话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在怀疑他只是臆想自己杀了人。”

桃子问:“那录音还在吗?”

“在,不止那一次,还有之后很多次。”

“很多次?”

“那之后,他身体里的另一面好像被释放了出来,他不再需要我的引导,只是偶尔承受不住的时候,到我这里倾诉一番,有时也找我帮一点小忙。我慢慢成了这世界上了解他秘密最多的人,他防着我,又离不开我,我对他也是一样。”

“小忙?”罗开怀对这个词很在意,“利用你诊所里的医生,以治病为名去杀人,也是小忙吗?”

秦风看了看她,说:“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和他之间的牵扯,早已由不得我对他说不。”

“什么牵扯?不过都是借口!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利益?”

这是罗开怀第一次对秦风斥责相向。这个曾被她视作师长的人,曾经在象牙塔里告诉她,人性绝不可测,因为那是一个深渊,你绝不会想知道那深渊里面究竟住着什么。她一直对这句话似懂非懂,没想到今天,他竟以身教的方式让她彻底懂得了这句话。

“你说的那些录音,现在在哪里?”桃子问。

秦风走到衣橱边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取出一个小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