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转变(第2/3页)

吃完饭身体才终于暖和一些,天已擦黑,程岁安慢吞吞的往家走,到家已经六点多,给小初雪喂完饭,程岁安洗了澡直接躺下。

可能是最近这几天实在有点累,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那是在和文野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年,文野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吧老板给她打电话要她去接,程岁安起床换了衣服赶过去,文野喝得倒也不算大醉,还能自己站着走路。

临到车边突然想喝可乐,让程岁安去买,那时已接近凌晨,周围的便利店基本都已经关了。

程岁安走了许久才找到一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买完可乐出来,巷子里忽然哄闹起来,远远看到似乎是两伙人起了冲突,马上就要打起来。

那是穿过巷子的必经之路,程岁安无路可走,于是低着头,沉了口气准备快速从他们中间通过。

离得越近恐惧越深,恨不能关闭耳朵和眼睛,看不到画面听不见声音。

没关系的,马上就要到了。

他们和你不认识。

不是妈妈。

不是妈妈。

程岁安死死握着手里的可乐,就在马上就要走到巷口的时候,身后真的打了起来,年轻男人的怒吼响彻整个巷子。

程岁安吓得脸都白了,拔腿就跑。

一路跑回到车前。

文野本来等她等得有点不耐烦,“干涉么去了,磨磨唧唧的。”

结果抬眼一看程岁安,她吓得魂不附体,面色苍白。

文野皱了眉:“怎么了这是?见鬼了么?”

程岁安瞪着眼睛不说话。

文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嗯?怎么了?说话啊。”

程岁安哆哆嗦嗦的把瓶盖拧开,把可乐递给文野。

文野没接,把她搂在怀里:“不怕不怕,是不是吓着了?”

那时似乎是冬天,不对,没到冬天,文野穿得是西装,应该算是深秋,树上没有什么叶子了,朔风一吹呼呼作响。

文野把她拉上车,把空调开到最高。

双手把着她的肩膀,“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身体逐渐暖和过来,他身上又淡淡的酒香和古龙水的香味。

方才的恐惧消失不见,鼻子一酸,程岁安直接流下眼泪。

从前挨打的时候她不哭,害怕的时候也不哭,被文野这么一哄,反倒眼泪止不住。

文野怎么也没想到程岁安会哭,抱着她一直哄:“怎么了啊?嗯?看到什么了?跟我说,没事,没事了。”

“我看到,有人,有人打架,我想,想起小时候的事了。”程岁安哭得稀里哗啦,前些年的委屈与不甘,恐惧与压力全都袭来,这一刻在文野面前,在小小的车里,仿佛与外面寒冷的世界隔绝。

这里是完全安全的,这里温暖如春。

这里有文野。

程岁安在文野肩头,叙叙说出心里最害怕的那段记忆。

她说了很多,没有什么重点,从母亲出嫁开始,到父亲离开,母亲疯狂,中间是多少次如何毒打自己和弟弟,自己是怎样护着弟弟,全都跟文野道出。

说得太多,哭了太久,又已是深夜,程岁安直接哭到睡着,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自己从文野怀里醒来。

文野还没醒,程岁安轻手轻脚的想去给他弄早饭,被文野摁下来了,他迷迷糊糊半压在她身上,手揉着她的太阳穴,“头疼不疼。”

文野闭着眼,还没完全醒,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昨天你哭了半宿,”文野模糊不清的哼唧:“把我的西服全都蹭湿了,鼻涕眼泪全都糊在上面。”

“对不起……”

文野笑了笑,又往这边凑近一点,头埋在她颈窝,“还行,人没哭傻。”

过会儿文野又问:“头疼不疼。”

程岁安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有点,但是还好。”

文野揉她到怀里,像抱大玩偶一样舒舒服服抱着,“再睡会儿啊……”

程岁安比文野矮一头还多,肩膀瘦瘦的,轻轻松松就能把她完全抱在怀里,可比抱玩偶还舒服。

赖床一直赖到九点多,文野才终于肯起来,起来又嚷着饿,问程岁安为什么还没有饭。

程岁安笑着说谁让你不放我起床的。

文野又黏黏糊糊的搂过来,“既然没有饭,那就先吃你吧。”

程岁安被一片甜蜜包围,仿佛堕入一个粉色的温暖的牢笼,如梦如幻,如仙如醉。

那一整夜,程岁安都没有醒来。

-

文野挺长时间没出来了,沈木他们几个都觉得有点奇怪,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马上就是林冰洋的生日,这一众狐朋狗友准备出海给林冰洋庆生,结果谁也请不来文二少爷。

聚会怎么可能少得了文野,于是让林冰洋这个大寿星去请。

自打上次文野发烧之后林冰洋也没见过他,于是给他打了通电话。

“嘛呢文二少爷。”

“准备上市。”

林冰洋“哎哟”了一声:“怎么我们文二少爷转性了?开始忙工作了?”

的确,截至到林冰洋的这通电话的时间,文野已经连续工作接近十五个小时,最近他天天都是如此,出差,工作,开会,合作,商宴,中间一点空儿都没有,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

“有事就说。”

“我生日。”林冰洋停顿了一下,故作惊讶道:“你不会忘了吧??”

文野没说话。

“完了完了完了,二少不爱我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是二少心里的小可爱了。”林冰洋故意恶心文野。

“滚。”

林冰洋得了这个字,哈哈大笑,“沈木刚买了条新游艇,去晏惊寒他媳妇家的小岛上,给我过生日,你来不来。”

文野还没说话,林冰洋又连珠炮似的道:“你可不能说不来昂,你不来我可跟你生气。”

林冰洋和文野从小一起长大,倒比其他人关系更加亲密一些,文野心里一些不愿意说给别人听的话,都告诉过林冰洋。

几乎所有生日都是大家在一起庆祝,文野没有办法驳回林冰洋的面子。

“行,我过去。”

“耶!太好了,他们说你最近都不出来玩,谁请都不好使,刚刚还在打赌我能不能请得动你,现在好了,哥们儿稳赚一波。”

“嗯。”

“你怎么啦?这是什么语气啊?”林冰洋觉出文野的不对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文野说:“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文野挂断电话,停顿半晌。

低头继续工作。

从前没有参与的合作,文件,上市需要准备的材料,需要疏通的关系,文野全部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