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2/3页)

萧砚夕一开始就看出了她的破绽?

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宋辰昭已拂袖下令,“拿下!”

不消半刻钟,闵氏等人被五花大绑。

太后有人撑腰,疾步走到宋辰昭身边,拔出他腰间佩剑,刺向闵氏小腿。

闵氏吃痛,痛苦不堪。

太后红着眼,想要再动手,被宋辰昭扼住手腕。

“太后慎行!”

“大胆!”太后呵斥道,“宋晨昭,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予无礼?!”

“朕给的。”一道淡漠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见河水上游的岸边,走来一路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帝王萧砚夕。

萧砚夕携众人走来,越过太后,径自走向被缚的薛公公,站定,居高临下道:“那日,萧君辙挟持淑妃离宫,是你协助的?”

薛公公颤着腿,想跪却跪不下去,“老奴冤枉!”

“不承认啊?”萧砚夕阴森森一笑,迸溅出许久不见的阴鸷,“来啊,砍了这老畜生的腿,再送去大理寺,听候发落。”

身后的侍卫长当即拔刀,作势要砍。

薛公公吓得尖叫,“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

萧砚夕侧眸,眼尾凝着浓浓的雾,让人看不透情绪。

薛公公撕心裂肺地痛哭,无疑是在博取同情。

通过他的交代,萧砚夕掌握了后宫及三千营中,与闵氏有来往的一些人。

闵氏呆滞着凝睇年轻的帝王,直到帝王看过来,才含血笑问:“陛下是何时看出破绽的?”

萧砚夕淡淡道:“从你对太上皇提出的三个荒唐要求。”

萧砚夕掐住闵氏下巴,用了七层力气。闵氏感觉下巴快要脱臼了。

只听帝王道:“朕自幼就觉得你并非表面那么烂漫,实际上是很务实的人。怎会在死前,不为自己争取太后之名,却要说什么来世之约。当朕跟太上皇一样,被儿女私情蒙蔽了双眼?”

闵氏闭闭眼,“还有呢?”

萧砚夕不疾不徐道:“有什么话非要偷偷摸摸跟萧君辙说呢?唯有见不得人的话!再者,这附近四通八达,灌木众多,适合逃跑。你顺流而下,在人接应下,离开皇城,易如反掌。闵太妃,你真可谓机关算尽啊。只是,若真那么容易,朕就不配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上了!”

闵氏抬眼看他,“我一个妇人,手无缚鸡之力,能逃去哪里?”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萧砚夕懒得再废唇舌,甩袖道,“将闵氏等人送至大理寺,严刑逼供。若真有忤逆之心,择日问斩。”

听令,众人皆愕然。

闵氏再胡闹,也是太上皇的宠妃。帝王当众下令问斩,要如何向太上皇交代?

闵氏瞪大眼,“我要见老爷,让我见老爷!”

“带走!”萧砚夕不理会她的要求,提步离去。

太后紧随其后,哽咽道:“陛下......”

萧砚夕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没有一句温声细语的安慰,有的仅是凉薄到骨子里的警告:“母后该知道,朕最厌擅作主张的人,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这是对今生的太后讲的,也是对前世的太后讲的,只是,前世已殇,无法再挽回。

敛起心中最后一丝柔情,萧砚夕大步走进浓郁的夜色中,背影决然,不近人情。

掌珠小步跟在后面,终究没有上前安慰。

这是属于帝王家的感情纠缠,她无法插手。

燕寝。

小崽崽趴在张怀喜肩头,盯着月亮门的方向,困得直耷拉眼皮,却怎么也等不回娘亲,小嘴一咧,要哭。

“诶呦喂,小主子不哭啊。”张怀喜忙抱着崽崽来回走,给他哼戏曲,心急如焚。圣上和娘娘再不回来,小主子就要哭肿眼睛了。

一旁的小太监支招,“张公公,不如把小主子放地上,让他自个儿玩会儿?”

张怀喜踢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主子是要时刻抱着的,怎么能放在地上?!

可怎么也哄不好,无奈之下,张怀喜把崽崽放在地上,嬉笑道:“老奴陪小主子学走路?”

崽崽根本没听张怀喜说什么,一落地,就开始往殿门外的方向爬,小短四肢还挺灵活。

张怀喜拍下大腿,上前要抱他起来,“地上凉......”

谁知,一旁的小太监也跟着趴在地上,学着崽崽爬,“小主子,奴婢学的对不?”

崽崽被小太监怪异的举动吸引注意,见他像乌龟一样爬来爬去,破涕为笑,咯咯笑出声。

宫人们一见小主子笑了,全都趴在地上,学乌龟爬行。

萧砚夕和掌珠走进庭院时,就见灯火通明的外殿内,一众宫人,包括张怀喜,跟在崽崽身后,爬啊爬的。

掌珠嘴角一抽,跨进门槛,弯腰抱起崽崽,训斥道:“大半夜,宝宝不许折腾人。”

崽崽一瞧见母亲,本来要笑,一听母亲训斥自己,嘴角一压,皱着小脸,贼委屈。

张怀喜爬起来,顾不上拍膝头的尘土,弯腰请安。

萧砚夕走进来,看儿子委屈,睨了张怀喜一眼,“怎么办事的?!”

感受到帝王的怒气,张怀喜虎躯一震,深知这火气是从外头带回来的,忙赔笑道:“是老奴办事不利,老奴自罚。”

说着,小幅度掴自己巴掌。

“行了。”萧砚夕懒得理会,一摆手,“都退下。”

宫人们鱼贯而出。

掌珠抱着崽崽也要离开,被寝门挡住了去路。

隔着门板,张怀喜小声道:“娘娘久不回宫,今夜留下来陪陪陛下吧。”

掌珠没有留宿的打算。今夜将崽崽送进宫里,是因为去河边,带着崽崽不方便。又不放心把崽崽放在私宅,这才听了萧砚夕的建议,将孩子送来燕寝。

可这会儿......

她转过身,不敢看帝王的眼睛,“我...我回去了。”

萧砚夕今夜极为寡淡,听得她言,也没拦着。可崽崽忽然拽住父亲衣衫,喊了一声“爹”,嫩白的小模样惹人怜。

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萧砚夕一把抱过儿子,轻拍后背,转眸对女人道:“夜深了,丰收经不起折腾,要出宫,你自个儿出吧。”

掌珠怎么可能撇下孩子,伸出手,“我给宝宝裹严实点,路上哄他睡,不会折腾到他。”

萧砚夕拍着儿子的背,转身往内寝走,语气很差,“朕的皇儿,没道理折腾来折腾去,要走自己走。”

这人说来脾气就来脾气......

掌珠追上去,拦住他,“把孩子给我,我先回翊坤宫。”

“明掌珠。”萧砚夕冷了声音,“丰收也是朕的儿子,朕留他一晚都不行?”

掌珠抿唇,看着男人把儿子抱进内寝。

崽崽盯着拉开距离的母亲,小嘴一努,扒拉父亲胳膊,“娘。”

短促的发言,令两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