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施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希望在江承礼面前显得冷静又坦然。

偏偏他的伪装太过稚嫩,江承礼都看在眼底。

到底要不要满足他呢?

“施予。”江承礼点他的名,逐字沾上威胁:“我说过,你对我做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

施予眨眨眼:“我只是想照顾你,江会长,你是不是把我想太坏了。”

就是很坏。

江承礼懒懒散散地抬起眼皮,悠声:“那辛苦你了。”

很快,施予就心满意足地抱着通体纯白的小冰龙。

这次江承礼化形更小了些,正好是能让他抱在怀里的尺寸,一双翅膀温顺地收拢在身后,龙尾巴垂下贴着施予的大腿,乖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小龙崽眯着眼睛,颈间那微凉的鳞片贴着肌肤,在夏夜里很舒服,耳边是轻浅的呼吸声,像是羽毛撩过耳垂。

施予窝在沙发上,轻轻地顺着冰龙的背脊抚摸着,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

没有什么比这更满足。

白日里睡觉的白猫慢悠悠地从楼上跑下来,在台阶上停顿了片刻,忽然竖起浑身的毛,发着威胁的“哈”声绕到沙发边,警惕地看着施予怀里的龙。

江承礼本沉浸在omega淡淡的信息素里,享受着被安抚的按绝,没想到被自己家的猫扰了清净。

江承礼向来对妨碍自己的东西没什么好态度,包括他自己养的猫。

冰蓝的眼瞳里晃过凛冽的寒意,他慢慢地偏过头。

白猫连忙往后退了大段距离,摆出攻击姿态,死死盯着他。

正想吓跑它,却见施予抬手将他护到胸前。

“嘘,坏猫。”施予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小冰龙的脑袋,像是安抚自己的崽:“他是你主人。”

白猫:“喵!”

施予怜惜地摸摸江承礼的角:“你不能因为他病了你就欺负他。”

白猫:“喵!”

施予抱着江承礼站了起来:“江承礼,可以去你房间吗?”

江承礼盯着施予的侧脸片刻,似意识到什么,蹭了蹭他的脸。

施予心都快被他的动作萌化了,托着他的后腰:“你也该累了,我送你去休息啊。别误会,不是想做什么。”

江承礼摇摇尾巴,尾巴尖尖指了个方向。

白猫警惕地看着两人上楼,直到人影消失,它才匆匆到角落藏起来。

施予抱着龙到三楼,江承礼的房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整洁干净,冷冷清清不像是生活的地方。

施予掀开床上的被褥,将江承礼放到了床上,收手时顺着摸了他的肚皮一把。

像是终于解了隐症,施予嘴角有些许克制不住的弧度。

江承礼感受到了,用尾巴缠上他的手腕。

“你、你不舒服,该休息了。”施予侧开视线,有些心虚。

“哼。”幼龙发出的声音更加柔和些,尾巴缠着他的手臂往床上带了些。

冰蓝的眼睛水汪汪的,比宝石还要纯粹耀眼。

施予又忘记他的原型是江会长:“你想我陪你?”

小冰龙点点头。

施予故作犹豫,能抱着龙崽睡一晚上完全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江承礼这几日总结出动摇施予的技巧,往前走了两步,两只前爪轻轻抓住了施予的衣角,脸蛋靠着他的小腹蹭了蹭,从喉间发出些许哼唧的声音。

施予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出走了:“我还没洗漱……”

小冰龙松开他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跳下床,飞起来打开衣柜给他抓了一套睡衣送过去。

施予接过,随后把它又抱回床上:“那你先睡,我洗漱之后陪你?”

小冰龙连忙自己趴到床上,四肢爪爪温顺地收着,乖乖地用尾巴把被褥勾到身上,向施予眨眨眼,意思是:都听你的。

施予抿着唇,拿着衣服到房间的浴室里。

听到了水声,床上的江承礼扬开被子,冰蓝的眼眸微微眯起,慢悠悠地扬着尾巴。

人已经在自己的卧室了,该卖的乖也卖够了,所以,是不是到他把便宜占回去了?

思忖许久,直到水声消失,他又趴回去端着一副乖乖崽的样子。

施予推开门,看到的是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小冰龙。

他蹲在床边观察了一会,首先是用指腹试探性地点点它的鼻尖,小冰龙没有反应。

随后摸摸小角,捏捏爪子,再勾勾翅膀。

都没有反应。

睡着了。

施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伸手把小冰龙搂入怀里。

然后伸手在他的小肚子上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

临睡前把脸在上面贴了贴,一通心满意足的吸龙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冰龙缓缓入睡。

夜色如水,冰原的信息素无声地铺落满房,温柔地控制着omega的睡眠。

江承礼缓缓睁开眼,身前施予呼吸平稳,睡颜恬静。

他重新幻回人型,双手在少年身侧撑起,眸色危险。

江承礼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肚子,尤其是原形的时候。

那是敏-感地带。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微尖的耳朵上,情不自禁地贴近,嗓音沙哑:“说了让你别乱摸,不听话,嗯?”

或许是原形差点失控,此刻他的呼吸都染上了点寒。

他是一条恶龙,且垂涎面前的少年。

江承礼屈膝,贴着缓缓上行,手落到他的腰-腹,没有逾矩,只享用着少年不经意间露-出的肌-肤。(没有干什么!)

贴蹭,抚-摸,交-换-体-温,在他浑然不知时做最亲-密的举动。

小小的耳垂被反复亲吻,浸染。

水声濡湿,如潮涌进了施予的梦中。(只是梦而已)

他感觉到有人在耳边喘息,殷切地,渴望地,带上浓烈的**,在呼唤他的名字。

但信息素的安定作用过于强烈,他只在梦里浮沉,全然不知自己处于如何危险。

呼出的潮湿气息反复贴上施予的耳骨,痒得像根羽毛,他不自觉地发出低浅的梦呓。

似讨饶的呜咽让江承礼紧绷的神经稍受刺激,空气中的信息素厚重了些,沾染了些许不可说的味道。

在施予细碎低微的呓语中,江承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最后在他颈肩深嗅了一口。

好想咬下去。

可是不行,小孩要生气。

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宝藏,得呵护着慢慢探索才行。

江承礼起身找了套睡衣,去了浴室淋着冷水,半小时后出来等体温恢复了些,才重新抱着施予入睡。

*

施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东西改变了。

比如说空气中冷霜的味道重了些,自己的睡姿也改变了些。

他腰间横过一只手,贴着他的腰线收着,脊椎也如同嵌入身后人的怀里,动一分都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