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许芷萱在梦中, 感觉自己被一匹饿狼盯上了。

她想要醒来,可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被禁锢, 怎么都撑不开眼。

秦挚一身黑衣, 单手负在背后, 立在她床前,眼眸深邃的看着这睡觉都不安分的小丫头。

她身上带着微微酒香,时不时在床上滚滚,露出一小节雪白的手臂。

胸.前衣裳半开,大白兔若隐若现。

秦挚看着她那柔软粉嫩的红唇, 魅人心神的两团柔软,纤细的腰肢。

他喉结微动, 眼眸更加火热,内心蠢蠢欲动, 忍不住上前,低头, 想要轻抚她的脸庞。

可突然,秦挚撇了下, 自己毫无反应的下半.身, 剑眉紧蹙,手猛的收了回来, 再定定看了她一会,大踏步走了出去。

明远大师曾经给他批算过。

自己只有遇到命定之人, 身体陈疾才可解。

而这小丫头, 他虽心动,但显然不符合天子命定之人的特征。

否则他见她,按理说, 下面应该是会有反应的,而不是如现在一般。

绿兰和小锦子因为迷香的作用,睡的跟猪一般,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家主子的房间,皇帝已经来过了。

梁盼提着走马灯,候在沁雨轩的外面,表面如常的等着陛下,但心里却是波浪滔天。

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居然不走正常路径,召唤嫔妃去静心殿侍寝,而是深夜来这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沁雨轩,进去偷香?

那许答应虽然看着漂亮,但气质、学识、身份,都远远不及后宫许多嫔妃。

陛下怎么就情根深种了呢?

梁盼叹了口气,这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想那欣妃娘娘国色天香,才艺惊艳,又处事圆滑,气质更是天下独有,可陛下还不是一样冷着脸,待都不待见。

如今看圣上,对沁雨轩这位小主,如此上心的样子。

许答应将来可能不止是一飞冲天的命了。

就那么一会的时间,梁总管脑袋都转了几圈,想着什么时候,将自个徒弟塞到这位小主身边。

秦挚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日清晨,许芷萱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

她昨日开心,便喝了尚食局送来的一瓶桂花酒,看来酒味是香醇,但后劲也挺大。

绿兰端着洗漱盘子进来,满是笑容道:“小主,尚食局的太监将早食送来了。您可要起身用些?”

“这么殷勤?”

许芷萱刚醒的脑袋,有点懵逼,由着绿兰给她穿衣服。

往日,她可记得小锦子去尚食局守着,都经常守不到早食。

“皇后整顿后宫,将那些不守尊卑、踩高捧低的奴才,上上下下都严罚了一顿。那些个玩意,这几日,可不得殷勤,好好表现,就怕小主去告状呢!”

“我一个小答应,见皇后一面都不容易,又如何去告状?”

许芷萱坐在梳妆柜前,梳了梳刘海:“不过,皇宫内能多些这样的整顿,倒是极好的。”

这样,沁雨轩的人日子也能过的舒服些了。

尚食局的太监能将早食送来,她已经是惊奇。

等看到早食种类后,许芷萱眼里都写着大大的问号。

莲子百合粥、清脆藕片、瘦肉粥、金黄馒头、宝鸭汤、鸡蛋卷、如意糕……

“这是不是送错了?”

她满是疑惑的问绿兰:“这不是答应能享受的用度吧?”

“禀小主,送早食的公公说了,往日是尚食局怠慢了小主,这些便算是赔礼。”

绿兰倒是不觉的有什么奇怪,毕竟昨日内务府的人,都送了不少东西来,求主子原谅。

尚食局跟风也是正常。

“是这样吗?”

她怎么感觉又不对劲呢?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许芷萱不客气的喝起粥来。

答应位份低,不用向皇后、太后请安。

许芷萱又单独住在沁雨轩,没有和一宫主位(妃子或是嫔)住在一个殿内,因此也不用向一宫主位请安。

原主每日活动,要么去御花园或是其他地方,多逛逛,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偶遇皇帝;

要么就是缩在沁雨轩发呆,臆想着,自己将来出人头地后的风光模样。

许芷萱不愿呆在屋里。

这宫里娱乐活动实在不多,话本没有,不能听曲。

她干脆带上翠环,拿上早上剩下的黄金馒头,去御花园的湖心亭,打算喂鱼去。

秦挚四更天便醒了,他打了一套拳,泡了会凉水,泄了火,便去静心殿处理奏折。

梁盼跟在主子旁边伺候着,他看着沉着脸,浑身压抑气息的陛下,心里都快哭了。

这又是哪位惹圣上不开心了?

陛下昨晚从沁雨轩回来,到现在都是冷着张脸。

难道是许答应,可不应该吧?

朝臣们一早上朝便发觉,圣上今日心情是糟糕到了极致。

“一个个都是这样办事的?”

“江南水灾赈灾情况写的混乱不堪。”

“军中兵马制改哪去了?”

“还有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会汇报,真当朕闲的慌?”

……

皇帝一个折子,一个折子的砸下来。

有两个大臣直接被砸的额角通红,跪在地上,直请罪。

朝中大臣无不战战兢兢,生怕撞到陛下刀口上。

毕竟圣上登基六载,重权在握,哪怕是平日以‘不畏皇权,敢于直谏’的御史都缩着头,不敢出来。

下朝后,众朝臣才暗里松了口气。

户部尚书王渊在隐蔽处,拉着梁公公的干儿子福安,皱眉问道:“陛下今日这是?”

“尚书大人,奴才还是劝您别打听的为好。这后宫之事,您还是插手不了的。”

福安一脸端正模样,干爹昨日可叮嘱过他了,最近务必要小心些。

王渊将一块上好的玉佩,塞到福安袖中,问道:“可是蓉妃娘娘惹了陛下?”

他那个小女儿性子急躁,善妒,早年尚在闺房之中,便闯下不少祸事。

自她进宫后,王尚书提着的心,可谓是一刻都没放下过。

生怕她一个冲动,牵连整个尚书府。

福安手摸了摸玉佩,眉眼微弯:“宁春宫的花还是开的极好的。”

王渊当即了然,低声道:“谢公公提点了。”

蓉儿住在宁春宫,花没事,人便没事。

福安还了个礼回去,便赶回静心殿,伺候陛下去了。

秦挚批了一会奏折,手提着笔,半响没懂。

梁盼察言观色着,小心道:“陛下,您已批阅奏折多时,可是要歇歇?”

秦挚看了他一眼,将笔放下:“那依你看,朕去哪歇会?”

梁盼:……

他哪知道?陛下当然是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啊!

可圣上这么问,明显是有想要去的地方,又似乎别扭着不去,让下人给他,找个台阶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