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些事,不说是个结,说了是块疤(第2/3页)

却不想——

他竟然出声应了下来。

对于流年的好说话,初末也很讶异,但是那又怎样?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再瞎想了,只是配个乐而已,并不代表你杨初末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不同凡响。

与流年一起走上台的时候,流年问了她一句:什么歌?

她心里告诉自己随便唱一首生日歌就好了,可是嘴巴上却吐出了两个字:《流年》。

流年深沉的眸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最后转身走到了钢琴边。

初末唱的是王菲的《流年》,不是流年创作的那首钢琴曲。

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吗?因为歌名里有流年,所以初末喜欢了所有与流年两个字有关的东西。

其实流年当年创作的那首钢琴曲,是没有名字的,是初末有一天突发奇想,取的名字。那时候她还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想画一朵青梅,描一根竹马,墨怎么洒,笔该怎么下?我手心里的那些流年,你还记得吗?

然后她就扑眨着大眼睛望着流年微笑:流年哥哥,那首曲子就叫流年好吗?

他说:好。

钢琴的声音缓缓地扬起,他总是能将任何一首歌弹得那么好听,每一个黑白键落在他指尖底下的时候总是乖的出奇,让人的眼里、心里、耳里,都是他指下优美的旋律。

初末将自己的神思渐渐地收起,不管以前她跟流年之间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如今,他已经是别人的人。

她曾听别人说,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叫童话,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才叫青春。她的童话和青春都是同一个人,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尽管最后她没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幸福,至少要比她幸福。

就像那首歌里那样唱,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初末昏倒了。

说起来有些丢脸,可她确确实实在阮独欢的生日会上昏倒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完流年,然后倒下。就像泡沫偶像剧,让别人以为她是因为看见慕流年和阮独欢亲亲密密承受不住而昏倒的甾。

事实上,初末发烧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的额头的温度在用一种她没察觉的趋势在上升。也许她发现了,也没心情去想自己是发烧还是在头疼。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集中在一个下午和晚上之间,忽然加重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能撑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在眼睛陷入黑暗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承受住了她,初末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循环着:流年,流年……会是你吗唾?

抱着她的当然不是流年,而是罗子嘉。

在抱着初末经过流年身边的时候,罗子嘉顿了顿,不发一语地离开。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说是个结,说开了是个疤。

初末这场高烧来得太凶悍,一连三天三夜持续的热度,到了第四天才退下去了。

初末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鼻息间有消毒水的味道,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是在病房里。试图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不经意间才发现她身边趴着一个人,眯眼看去,竟是罗子嘉。

初末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想要发问,为什么不是慕流年?却觉得自己没资格。

那天他选择当阮独欢的男伴态度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她还期盼什么呢?

但怎能不期盼?想起小时候慕流年对她的宠爱,想起每次生病发烧,都是他彻夜不眠地陪在她身边。

他那么了解她,知道她生病了就会脾气不好,还依旧陪在她身边,不管她怎么生气怎么赶他走,他总是半个小时候就会再出现,手上不是端着煮好的汤就是她喜欢的玩具。因为他知道她的任性脾气维持不到五分钟,过后就会觉得很委屈,很想他陪在身边哄哄她。

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走的不会太远。而她也就仗着他宠着她,为所欲为。

这一次,她真的玩大了,不但走得远了,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别人的身边,无能为力。

你醒了?一声轻喟让她神思转回。

罗子嘉已经醒了,坐在椅子边看着她。

收起微微失望的小情绪,初末说: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声音因为三天没吭声又加高烧,沙哑的比乌鸦叫还难听。

嗯。罗子嘉应了一声,照实说:你已经高烧三天了。说完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现在温度低了一点,应该慢慢就会退烧的。

他不像其他人,看见她醒来一副着急的要叫医生来检查情况的样子。罗子嘉神色淡定,除了眉宇间显示出稍许疲惫和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没有谁能看得出他在这里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别人都会认为他是这里的医生,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

就连初末也没想那么多,说白了,她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罗希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刚醒不久,她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初末,眼泪就出来了。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门边,跟被人点了穴一样,一直一直在流眼泪。

初末刚想说,小希你别哭,我没事。才发现罗希比平时看去更消瘦了一些,她下巴本来就尖,现在看起来跟锥子差不多,还有那小身段,丝毫不怀疑,刮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为什么明明是她生病,罗希看起来却更像那个烧了三天三夜的人?

罗子嘉将生硬的罗希扶到一边坐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不让你跑的吗?

罗希低着头,第一次没有很嚣张地回过去,只是蹙眉,用手抚着心脏的位置,轻轻地喘息着。

初末见状,忍不住问:小希,你也生病了吗?

罗希深呼吸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跟罗子嘉示意了一个自己没事的眼神,便对初末说: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呢?那么容易生病!我身体好好的,健壮着呢!

初末看着罗希又恢复了平时里的中气十足,不经放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觉得罗希有些不对经的感觉也仿若变成了错觉。

是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希会有什么事情呢?

就在这时,护士进门换盐水瓶,罗子嘉和罗希都站在了一边,那护士是这里的护士长。

看见醒了的初末,脸上表情也是万分的开心,她说:小姑娘终于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们的罗医生可就要一直守在这里了,也不知道这间病房几世修来的福气,能让我们的罗大医生流连这么久。

那话里暧昧的意思明显极了,初末脸有些发热,好在可以借还在发烧为理由蒙混过去。

罗子嘉轻咳了一声道:护士长大人,换好药水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