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赖上你了(第3/4页)

凌熙惊恐摸脸!她还指望着靠这张脸做直播呢!

突然,劫犯大喝着向莫格利冲过来。他手持钢管,狠狠砸下来,正中莫格利肩膀——“嗙”。

凌熙担忧地看着莫格利,劫犯握着钢管微微发抖,莫格利缓缓回头,紧皱的眉头下面,是一对带着煞气的利目。劫犯预感不妙,准备逃走。

远处,最后一盏漏电的街灯在呲呲声中闪烁不止,莫格利余光一瞟,手起石出,灯灭了。

凌熙不知道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地蜷缩着身体,抱住头,只听到劫犯开始呼救:“放开我!”

不一会儿,打斗声渐渐停止,凌熙被一个熟悉的拥抱抱住。她抬起头,月光下,隐约看到莫格利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看着她,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凌熙一把抱住了莫格利,将之前的惊吓和委屈全部哭了出来。莫格利也再次抱住了凌熙。

两人回到了凌熙家。

莫格利拉下衣服,露出红肿的肩膀,凌熙将一张暖宝宝贴在莫格利受伤处,莫格利疼地嗷嗷直叫。凌熙疑惑,难道受伤应该是冷敷?她又从冰箱里取出了几块冰格,用毛巾包着给莫格利敷上。莫格利总算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可又开始觉得头痒,他挠了挠头,肩膀却突然抽痛起来。他转头认真看向凌熙,眼中是信任和期待。

“还想洗头?门都没有!”

可嫌弃归嫌弃,凌熙看在他帮自己档了一棍子的份上也无法拒绝。

莫格利双眼紧闭坐在浴缸边的小凳子上,满头满脸都是泡泡。

凌熙温柔地用毛巾擦掉流到莫格利眼睛上的泡沫,“好了,睁开吧!”

莫格利试探地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被泡泡包围。眼前的凌熙和自己近在咫尺,头上脸上手上粘着小坨小坨的泡沫,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宛若女神。

“我给你变革魔术好不好?”凌熙微笑着问莫格利。

莫格利好奇地点点头。

凌熙用两只手圈了一个圆,沾满泡沫水,小心翼翼地吹出一个泡泡。

莫格利学着凌熙的样子,把手圈起来,小心翼翼地张嘴,然后用力一吹。泡泡毫无章法迅速喷了凌熙一脸。

“你是跟我有仇吗?”说着,她抓了一把泡沫抹在莫格利脸上,然后哈哈笑起来。

凌熙看着眼前淘气善良的莫格利。

“虽然我不太懂你,不过还是有点羡慕的。我猜你们的世界应该比这儿简单多了吧?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也不用试探着,退缩着,想方设法求关注……”

莫格利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莫格利想到从自己记事起,好像就在森林里长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这几天遇见的人都不一样。他的记忆里最美的是森林里的树木和花朵,最亲的人是护林人爷爷,是爷爷保住着他长大,想到此刻不禁脱口而出护林人爷爷说过的话。

“想成为厉害的捕猎者,决不能退缩,要比猎物更凶猛,更聪明!”

凌熙听到莫格利突如其来淡定地说完一整句话。原来唐澄说的案例没错,有些在森林长大的人类,由于长期不说话,就会导致口腔肌肉退化。当时他还不以为然呢。原来这是真的!

凌熙帮莫格利擦干他的头发,莫格利却像只狗一样开始甩动。

尚未擦干的水珠溅了凌熙一身,凌熙嫌隙地往后一退。

刚开始把他当人类看待,没想到还是原始动物的习性!

他开心地跑到保险箱旁边,又看看凌熙。

“什么呀?你想让我打开保险箱?”

莫格利期待地点点头。

“你果然果然是想敲更大的竹杠!不过你打错主意了,保险箱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凌熙生气地警告莫格利。

莫格利执着地盯着保险箱,有点急切和焦灼。

“不信?行!”凌熙把拇指放在指纹识别处,“嘀”一声,保险箱弹开了。

各种琐碎的小物因为塞得太满,噼里啪啦一股脑从里面掉出来,每一件上面都贴着“TO——郑理哥哥”的便贴纸。

莫格利兴奋翻找,一个硬硬的小物径直坠落,滚到地板上。他眼前一亮,跑过去捡起来——那是一颗狼牙磨成的吊坠项链。

“狼牙吗?什么时候进去的?”

莫格利失而复得地将狼牙握紧了靠近胸口。

凌熙恍然大悟。

“你一路跟我回家,不是为钱?你破坏我的保险箱,弄断我发财树,就为这个?”

莫格利诚实地点点头,眼神清澈,珍重的把狼牙重新挂上去带好。

凌熙看出了这个东西对莫格利非常重要,她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你救了我一次,我帮你保管了重要的东西,你也该走了,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把自己的Ipad交给了莫格利,里面有很多经典影片,她教莫格利简单的使用观看影视剧,想通过这个方式是不是可以让他更快的恢复说话的能力。

不过总要送他回去的吧,凌熙暗下了决定。

莫格利也想早点回到森林里去,那里才是真正的家。

人是强大的动物吗?为什么对突然闯入生活的东西充满敌意呢?

我们努力划出安全区域,像动物靠撒尿来标记领地那样,可是在占据了整个地球之后,仍然有许多人在深夜里倍感孤独。也许,敌意只是源于害怕,我们,只是故作强大。

城市的夜晚,有的人孤单冷清,有的家庭却热闹非常。

陆子曰的父母和亲友们挤在一起两张自动麻将桌上,激战正酣。

此刻,陆子曰无精打采推门进来,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换上拖鞋。

“子曰啊,来来来,你身上有零钱吧?给阿姨换个十块钱,等下要乘公交车的。”一个卷发喜庆的大妈招呼着陆子曰。

陆子曰神奇呆滞,恍惚地翻开随身钱包,心不在焉地抽了五张一百递过去,便回自己房去了。

陆子曰的卧室不大,床后是一副抽象的水墨画,床的对面,是一整面书柜。

左手边的书桌上,贴着一副“勤能补拙”的书法大字。

最近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单身近30年以来的平静。

他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发呆,脑海中浮现这几天不可思议的情景。

依稀记得自己被一个女孩扶着去了酒店,醒来只剩下光光的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