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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去掰保安的胳膊,说:“松开,你们给我松开。”

牛大田说:“你再喊一遍。”

刘十三说:“牛大田。”

牛大田说:“揍他。”

程霜举起一张纸,喊:“牛大田,你要不怕被抓,就老老实实放我们出去。”

牛大田气得笑了:“我今年二十四岁,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保险单来威胁我。”

那张纸四四方方,洁白纤薄,举在程霜手里微微晃动,她喊:“睁大你的牛眼,看看清楚,这是张病危通知书!”

听到病危通知书五个字,全场集体没了声音,大家不知道和当下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这五个字很可怕,似乎不能轻举妄动。

场面安静,只有程霜发言。

“上面写得很清楚,我这个病情绪不能激动,肢体不能遭受剧烈碰撞,万一我内出血死在当场,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杀人犯!”

牛大田张张嘴巴,说不出话,程霜指着他,气势逼人:“牛大田,你是主谋!关进去两个月就枪毙!”

牛大田惊呆了,摸摸下巴,肚子上的衬衣扣子绷开一颗,他顾不上捡:“你不早说,这是怎么了,真的假的……”

刘十三傻傻望向程霜,她脸蛋红扑扑,努力保持庄严和郑重,穿着王莺莺替她补好的裙子,针脚藏进内侧,几乎看不出来。一滴汗滴到眼角,程霜偷偷擦了擦,依然高举自个的病危通知书,跟革命斗士一样壮怀激烈,全场被她唬住。

刘十三心里一阵疼,空空荡荡地疼,茫然起身,推开保安,从程霜手里拿过去那张纸,看得清楚,医生盖章,签名,医院盖章,严谨真实。

原来她从来没有撒谎。

程霜随时会死的。

牛大田说:“那啥,你们愿意喊我啥,就喊我啥吧。对了,肚子饿不饿?洞三洞三,去买点烤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