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页)

“对对对,她话说的是不对,可她也是因为关心你才会说错话。”丐叔安慰她。

淳于敏悄悄给今夏递上帕子,同情地看着她。

今夏用帕子胡乱抹了抹眼睛,盯着丐叔:“这事,于情于理,于国于家,叔你都得帮我?不能美色当前昏了头。”

丐叔为难地挪了挪身子:“……这样吧,我再和她说说,说不定你姨就能改变主意。”

“你倒是快去呀!”今夏催促道。

“我早饭还没吃完呢,这个……”

今夏把他拽起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包子:“叔,全靠你了!”

丐叔没法子,只得往沈夫人的房里去。

在门口勾头盯着看,直至丐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今夏跳起来,朝岑寿和谢霄:“走!咱们现下就走!”

“调虎离山,高!”谢霄朝她一挑大拇指。

“什么虎啊,我叔在我姨面前顶多算一猫……走,赶紧走。”

来不及等杨岳烙饼,今夏多拿了两个包子,偷偷摸摸地和谢霄、岑寿走了。

沈夫人深蹙娥眉,在房中坐着,心不在焉地拿了衣衫来缝,没缝几下便戳了指头,又疼又气,只得歇了手。

房门虽没关,丐叔仍在门板上叩了叩,笑问道:“方才见你早饭没吃完,饿不饿,我再给你端点了?”

“不用。”沈夫人转头,忐忑问他道,“我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丐叔迈进屋来,叹口气道:“是不该说的,那孩子眼眶都红了。”

闻言,沈夫人更加懊恼。

“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自从在杭州遇见这孩子,你对她便不一般,大事小事样样上心。今日又说出这等话来,难不成你比人家爹娘还要挂心她?这其中究竟是个什么缘故?”丐叔缓声问道。

“我……”沈夫人欲言又止,“此事我现下还不能说,并不是因为信不过你,而是我还需要有人来作最后的证实。总之,这孩子对我而言很要紧,我是不能看着她出岔子的。”

“很要紧?”

“对,就像亲闺女一样。”沈夫人道,“所以,你一定帮我看好她,千万莫让她跑去与倭寇交手。”

丐叔轻咳几声:“这个……我来寻你这会儿工夫,她肯定早溜了。”

沈夫人急道:“这孩子怎么……出了事儿怎么办?”

“儿大不由娘,况且你又不是她亲娘。”丐叔安慰她道,“这孩子你还看不出来么,主意大,人也机灵,再说谢霄和岑寿也都在,不会有事的。”

沈夫人将他望着。

“要不我现下就去追,把那丫头五花大绑地捆回来,就把她给你栓在这桌腿上,你抬抬眼就能看见她,往后不管她去哪里,都栓条绳子……”

沈夫人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心下也知晓不可能事事限制今夏,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不用故意在我面前说这等话。”

丐叔住了口,试探问道:“真不用我去追?”

“不用了。”沈夫人复将衣衫拿起来缝制,忽得想到什么,眉毛一挑,看向丐叔,“你是故意放她走的吧?”

“天地良心……”

丐叔立时做出一副六月飞雪含冤莫白状。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沈夫人只得饶过他。

青泊河出城的河口两旁,各有一片两人多高的芦苇丛,芦苇丛不算大,但藏一条船已是绰绰有余。

头枕着硬梆梆的船板,谢霄心无挂碍,已然睡着。

岑寿只闭目养神,双耳一直留意着周遭的动静,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响。

头靠在船舷上,今夏从芦苇叶的间隙中仰头看夜空中的银河,找了找织女星,又找了找牛郎星,想着现下陆绎在岑港不知在做什么,也不知何时才能来新河城与她会合,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怀中把姻缘石掏出来,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大概是带在身上的缘故,黑润的石头触手生温,反射着点点星光,瞧着似有灵性一般……

“你,真的能护佑我和陆大人在一起么?”她瞧着它,心道,“你一定要有用才行,这是大事,可不能糊弄我!”

今夏把姻缘石放在手心上,絮絮叨叨地在心里叮嘱了半日,岑寿眯缝着眼睛瞥了她好几眼,她都浑然不觉。

到了丑时三刻,不远处隐隐传来船破水之声,岑寿推醒谢霄。

谢霄掬了捧河水激面,瞬间清醒过来,悄悄拨开芦苇叶望去——果然就是董三的船,因船上还放着一盏提灯,模模糊糊能看见董三的面容。

待董三的船驶远,谢霄才把船划出芦苇丛,不愧在水上长大,他划船的技艺了得,船无声地远远地跟着董三的船。

将至河心时,董三的船停了下来,他举起提灯,以衣袖为罩,一明一暗闪过两长两短。片刻之后,远处也有灯光明暗呼应……

两船相互驶近,不多时,便会和在一处,董三似与来者商谈了些事情。

“咱们怎么办?现下上去抓他们?”谢霄蠢蠢欲动。

“不急,再等等。”

岑寿冷静地观察。

今夏目力不及他二人,只能看个大概人影。没多久,两船各自划开,董三仍是沿着来时路径返回。

“别管董三,先去追那条船!快!”今夏赶紧低声唤谢霄。

在沉沉夜幕的遮掩下,谢霄让船无声地绕了个弯,错开董三的船,朝接头之人的船直追过去。

那船顺流而下,行得甚快,谢霄追得急,最后已顾不得水声。船上之人似有所察觉,回首望了好几次,然后将船桨划得飞快。

“他发现了,快!”

既然已经被发现,岑寿遂操起另一只船桨,朝前猛划,巨大的水声轰轰直响,小小的船简直就像在水面上飞起来一样。

已经没桨了,今夏只能趴在船舷边,拼命用手划水。

很快两船相距不到三丈远,船上之人转过身,右手一扬。

“小心!”岑寿眼尖,赶忙喝道。

谢霄反应甚快,听暗器破空之声,举桨阻挡,暗器细如牛毛,瞬间没入木桨之中。

岑寿运起内力,将船桨掷出,正中那人背心。这一击力道甚大,那人吃疼,扑倒在船内。谢霄紧划几下,两船靠近,岑寿飞身跃入船中,趁着那人还未起身,便制住了他。

“别让他转过来,当心他嘴里含暗器。”

今夏也跃过来,尚记得上次阿锐吃的亏,连忙提醒岑寿。

岑寿以手钳住那人的后脖颈,微一用劲,那人喉咙间顿时发出干呕之声,又听得叮叮几声,果然从嘴里掉出三枚细针来。

“果然阴毒!”岑寿狠狠道。

谢霄拽着船绳跃过来,看见倭寇吐出来的细针,想起上次的事情,恼怒之极,对着倭寇就是一脚:“敢暗算爷!活腻味了你!”

倭寇抬起头来,口中叽叽咕咕说了一长串东洋话,顿时三人都有点傻眼。原想着从倭寇口中套出线索,可他们三人没有人会东洋话,这下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