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8页)

好了,让我看看小杀手去哪儿了?

亨利和丹妮紧紧贴着地面,躺在一堆东倒西歪的垃圾桶中,双子集团的士兵还在周围扫射,搜查他们的身影。也许韦里斯觉得,既然小杀手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那么还是由他亲自出马,了结他们。不管怎么说,亨利争取到了一点儿时间,他尝试凭借听力来辨认枪手的位置。确认了每一个枪手的站位后,亨利用手语将信息传递给丹妮,所幸丹妮能明白他的意思。

亨利和丹妮一起用口形倒数:“三、二、一。”

“走。”

他们同时站起,背靠背,解决了各自的目标。三个,两个,一个。

所以说嘛,机枪是不能代替一个好枪手的。亨利在心里默默对双子的士兵们说着,一边和丹妮从小巷跑到下一栋建筑去了。这一栋建筑比刚才的酒行大多了,而且更结实,就算用M134机枪也不能轻易摧垮。亨利一枪打掉大门的锁,刚推开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丹妮应声倒地,鲜血从大腿上的枪眼中汩汩流淌出来。

亨利回头看向刚才的商店,发现一个士兵居然硬撑着靠在垃圾桶上,用枪瞄着他们,准备再一次开枪。

亨利的愤怒无以言表,他一枪打爆了那家伙的头,然后扶着丹妮进了门。

小杀手的肩膀疼得要命。他从吉普车里滚出来的时候,之前的枪伤撕开了一道裂口。这都拜飞机上那个笨手笨脚的医护人员所赐。

他当时已经告诉她只要把子弹挖出来,再把弹坑缝合上就好了,但是她坚持要小杀手脱掉衣服,换成手术服,他怎么可能会让父亲看到自己穿着手术服的样子。那个医护人员一直在和他争执卫生啊、灭菌啊什么的,最后他觉得烦了,宁愿自己用战刀把子弹抠出来。他告诉护士,如果她不愿意帮他缝合伤口,他也可以自己缝,只要给他一根缝合针和一些牙线就行。

一开始,小杀手还以为她肯定会跟他吵起来。不过,她只是叹了口气,让他把衣服脱了——只脱上衣就行,待会儿就能穿回去——然后躺下。尽管她只是将伤口粘合并非缝合,但她还是给他注射了利多卡因麻醉剂,小杀手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她还给他注射了其他东西,虽然她说是抗生素,但小杀手知道没有那么单纯,他感受到了止痛剂的作用。

护士可能以为自己在帮小杀手吧,但事实上,这些药物会降低他控制身体感觉的能力。慢慢地,止痛剂开始失效了,而他的疼痛控制机制却不像往常那样发挥功效。护士当然不会给他备着多余的止痛药,她还想着飞机一降落就把他送进医院看医生呢,好像他真的是什么温室的花朵似的,这么一个小伤口也要进医院!

不管怎么说,在肩膀这么痛的情况下,他确实不应该跑上共济会大厅的楼顶。不过他知道父亲一定会在这里观察整个战场,而且这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对付他身边的保镖就能接近他的机会。

其实肩膀的伤并没有那么难以承受——他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感觉,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实际影响,但这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更加没办法接受他那所谓的父亲说的“儿子,我爱你”这些鬼话,尤其是在经受了火箭炮的轰炸后。

韦里斯站在高高的楼顶上睥睨整个战场,像一个指点江山的英勇将军,决定着全世界的命运。看到这一幕,小杀手恨不得揍他一顿。

去他妈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抽出枪,“把你的人撤走,父亲。”他说,“现在。”

韦里斯转过身,看到小杀手握着的枪,非常高兴地说:“你做得对!”韦里斯显得非常兴奋,“离开布洛根……”

“我是个懦夫!”小杀手对他大吼,“我觉得自己很恶心!”

那所谓的父亲摇了摇头,“我对你要求太高了。”他的语气让人觉得很安心,好像很通情达理的样子,但小杀手知道,父亲又在哄他了,这只会让小杀手想一拳砸在他脸上。

“我现在也明白了,但这不代表你……”

“他不应该得到如此下场,父亲!”小杀手愤怒地说,“他们所有人都不该这样。”

“他的下场怎么样我不在乎,他必须死。”韦里斯说。他的语气还是非常沉稳,但是隐隐发力,像是在告诉小杀手不要再挑战他的耐心。

“你到底要不要把人撤回来?”小杀手追问。他的肩膀不断抽动着,像是长了第二个心脏一样,将痛苦的血液灌到全身。

“不要,”父亲说,“但是你可以。你只要开枪然后下命令就行了。”韦里斯张开双臂,左手握着一个对讲机。

什、么、鬼、话?小杀手看看韦里斯,又看看他手中的对讲机,又看看他。父亲是在叫自己开枪吗?要他杀了他吗?小杀手确实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跟韦里斯搏斗一番再制服他。但是杀了韦里斯,这真的是他父亲想看到的吗?这完全不合理。

这些年来,韦里斯有过严厉、死板、固执、跋扈、暴虐甚至是不可饶恕的时候,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可以理解的,都符合他的目的——比如说,想要小杀手杀死亨利,也是出于他扭曲的心理。那确实是很疯狂的事——整个克隆的实验都很疯狂——但小杀手也能理解父亲的用意,但现在,他完全不明白了。

韦里斯把手臂又打开了许多,好像在说:我就是你的目标,开枪吧。

“怎么样?”韦里斯说。

小杀手从来没有做过不合常理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也不会做,他把手枪塞回了皮套里。

韦里斯满脸的期待变成了失望,不过小杀手已经不在意他失望的表情了。如果韦里斯认为这样就能叫“好父亲”,哪天知道他要是想当“坏父亲”该有多可怕。

他会让韦里斯知道,一个好的士兵,就算不射杀上司也能完成任务。小杀手慢慢靠近他,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对讲机。

韦里斯突然快速移动起来,绕到小杀手身后,用空着的手抓住小杀手的衣领,用力一拽,把他摔到铺满沙砾的地上。

“想都别想。”韦里斯说着,轻快地往后退了两步,步伐轻盈得像是在舞蹈。

小杀手用手掌撑地站了起来,努力克服肩膀上愈加剧烈的疼痛,尽量不去感受血液从伤口里缓缓流出的温热的感觉。伤口似乎裂得更大了。

“好一个慈爱的、无私的、陪伴我成长的父亲。”小杀手像是在控诉他。

韦里斯突然一个箭步向前,右勾拳打得小杀手的牙齿咯咯响。小杀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保持着站姿。他还没来得及举起拳头,韦里斯再一次猛扑过来,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小杀手也以牙还牙地箍住韦里斯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