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页)

小耳朵瞪大眼看徐天:“不炸凿得明白吗?”

“第二,她不是我女人,我女人死了。”

“你和金海诓我三回。”小耳朵恨恨地看着徐天说,“事不过三。”

徐天看了眼小耳朵,也毫不示弱:“连虎出去没?”

“连虎让你锁在牢里,我换的他!”小耳朵生气大喊。

“哥要有哥样儿,换兄弟应当的,我想换我劫的人还不行呢!”

“徐天你死定了。”

“死不死的……再说一句大嘴巴抽你。”说完,徐天颓丧地坐回铺板上。

珠市口徐天家,徐允诺和一些车夫在门口,铁林的吉普车开过来,关宝慧在车上看着铁林说:“一会儿我给你单位打电话。”

“打啥电话,有事儿现在说。”

“看你从这儿走了去哪儿。”

“我是行动组长,打电话哪里找得着。”

关宝慧刚想反驳,看了眼铁林的表情,不想再和他计较了,阴着脸下了车。

“宝慧儿,都把你送到这里了,打电话还得出去,也不嫌麻烦。”

关宝慧不理铁林直接进院,徐允诺此时走过来把铁林叫住,铁林将目光收回来:“哎,徐叔。”

“徐天这几天晚上老不着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老不着家?”

“昨晚上又跑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铁林沉吟着。

“不会出事儿吧?”徐允诺担心地问。

“出什么事?昨天晚饭点我还在大哥那里见着他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没?”

“他没理我。”

“为什么?”

铁林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怨我不让他帮共产党。”

徐允诺听见,轻轻叹了口气,也一脸发愁,铁林没说话,开车离去。

刀美兰家,阳光正好,八青翘着脚听着话匣子,刀美兰在收拾屋子,话匣子传出京韵大鼓,八青一副惬意的样子。

监狱里,金海和华子一群狱警穿行通道,经过徐天和小耳朵的监舍,华子扭头看见徐天在睡觉,小耳朵瞪着眼,金海连头都没转。

北平街道上,囚车开着,十七和二勇还有七八个狱警挤在车内。囚车停到胡同口,平渊胡同里的人直往两边躲。一队狱警进入胡同,拍刀美兰的门,八青听着匣子里的京韵大鼓,刀美兰去开门。二勇当先进了院子,八青看见狱警扔下话匣子夺门而出,刀美兰仓皇地在一边站着,看狱警抓捕。胡同两头都被狱警堵了,八青来回奔跑,最终被擒住,他胡乱喊着,被狱警架了出去。旁边的十七在后面尴尬地替美兰关上院门,胡同两头的街坊都伸头出来看,大缨子也走了出来,看见八青被塞入囚车带走。此时,徐允诺从胡同外进来,看着离去的囚车,走进胡同,徐允诺的身边,一辆锃亮的小汽车也停在了胡同旁。沈世昌的副官长根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下来两个士兵,他们从后备箱抬出一只箱子,跟着长根进入胡同。

胡同里都是看热闹的人,徐允诺往边上靠,让长根和两个士兵走在前头,长根和士兵来到金海家门口,大缨子看看后面的徐允诺又看着长根。

“金先生在吗?”长根问大缨子。

“我哥啊?……不在。”

此时刀美兰站在空屋子里,伸手关了话匣子。旁边院里,长根将箱子打开,露出一箱黄澄澄的金条,徐允诺和大缨子面面相觑。

“四十六根,点一下。”长根跟大缨子说。

“什么钱啊?”大缨子问。

“沈先生收了金先生一副画。”长根说完和士兵一起退出去,徐允诺跟在后面关院门,挡住探头探脑的街坊邻居,又返回来,叮嘱大缨子:“藏好,大白天显财招事。”

大缨子弯腰去搬,箱子纹丝不动,风将一张纸吹过来,扣在箱子上。

“帮忙搬一下,放我哥屋里。”大缨子跟徐允诺说。

徐允诺拿过纸,和大缨子一起将箱子抬进屋。随后,徐允诺抓着那张纸,从屋里出来,大缨子将门带上又推开,探入屋里看。

“徐天昨天来这里了吗?”徐允诺问大缨子。

“徐叔,我怎么这么不踏实呢?”大缨子没理会徐允诺,自顾自地说。

“是不踏实。”

“刚才八青被抓走了。”

“八青?”

大缨子靠近徐允诺耳边悄悄说:“小朵她舅,昨天放回来今天又抓回去,来了七八个我哥的人,把他活生生从美兰家赶到胡同里……”

徐允诺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问:“金海昨晚在不在家?”

“没回来。”

徐允诺怔着,心里揣测徐天昨天未归,是不是跟金海待在一起,转念一想,徐天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麻烦,徐允诺百般不安。

“又送来这么大一箱金条,您说咋回事儿?”大缨子问向徐允诺。

“说了,卖画钱。”

“家里是什么画呀,值这么多钱?”

徐允诺也觉得不对,但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大缨子扔下一句话,说:“我去警署。”

徐允诺从金海家走了出来,才记得手里还攥着张纸。本来想扔了,但看上面是监狱结构图又没扔,他捏着快步走。

柳如丝和冯青波正在一个高级私密的服装定制场所,唱机转着,很讲究,四周挂着天鹅绒垂幔,但看着有些空旷。屋里有面大穿衣镜,冯青波在一边站着,一个说上海话的裁缝在量尺寸,柳如丝穿着贴身的衬裙。

裁缝问柳如丝:“柳小姐,六套旗袍钞票都勿收了好伐?”

“想孝敬,我受着。”柳如丝看了眼裁缝说。

“换两张回上海的飞机票。”

“你这儿买卖不是挺好吗?”

“好啥好,没人做高级衣裳了。”

柳如丝笑了一下:“给你包架飞机好不好?”

裁缝一听就知道没戏,沮丧地说:“哎呀,玩笑开大了……大衣要勿要披上?”

“不用。”裁缝拿着尺子本子离开,柳如丝从镜子里看着冯青波,正好与冯青波对视。

“都要走了,还做衣服。”冯青波看着镜中的柳如丝说。

“之前做的,再量一遍定型儿之后到上海取,咱们去上海。”

冯青波不解地问:“需要那么多衣服吗?”

“上海比北平暖和,还有十来天过年,过完年就开春,不做几身儿旗袍对不起南边的小暖风儿。”柳如丝心情不错,裁缝拿着本子回来说:“柳小姐都记下了。”

柳如丝看着冯青波:“给他也量量,做身儿西装。”

裁缝听后赶紧拿着皮尺过去,冯青波冷眼看着,身子一动不动。

“先生……”裁缝刚想让冯青波抬起胳膊,冯青波就打断了裁缝的话,说:“不用。”

柳如丝走到裁缝身旁说:“尺子给我,没你事儿了,一会儿告诉你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