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订婚

自从顾长衡那次去n市找过沈君言给了自己一个可下的台阶,两人的关系看似缓和了许多。

男人甚至比往日更加宠爱他,一旦有宴会就会把沈君言带在身侧,连家宴也不例外。

帝都那些权贵也十分圆滑,上来就笑呵呵的一口一个“沈少爷”、“沈少”的叫唤,实际上压根不知道沈君言混哪道,也不晓得他家世如何。

反正这个圈子里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天一个沈少爷明天也可以是另外一个沈少爷。

他们看的透彻,笑着称赞不点破也不把真相撕破。

当沈君言还不懂世故时,只是觉得那些人客气又疏远,但当他懂了之后,蓦然发现自己也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被动的拉扯着向前进,好像看不到尽头。

而唯一可以摆脱这种困境的办法就是那纸单薄的合同,他将自己签给顾长衡三年的合同。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标明,一旦乙方沈君言违约不再履行职责,那么他就要赔偿顾长衡在合同期间为他还掉的所有债务,并支付一定数额的违约金。

而令沈君言头疼的光是之前的债务都已经达到了大几百万,更何况合同的违约金呢?

目前他接下的通告所赚取的费用和片酬加在一起也有两百多万了。

虽然都是零零散散的小数目,但积累起来还是不容小嘘。

沈君言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金钱的好处,只要赚够钱还给顾长衡,从此以后他和那人就再也没有丝毫的瓜葛了。

初七剧组一开机他就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积极参与宣传。

迟让过完年瘦了很多,整个人多了几分阴郁和颓废,他看着沈君言的目光沉沉,带着一股琢磨不透的意味。

剧组里不少演员都有点怕他,跟他说话也变的小心翼翼。

沈君言倒没多大的感觉,该拍的戏就好好拍,两人几乎交流少但默契依旧在,演起戏来几乎没吃几次ng。

这部电视剧只有十几集,拍的很快过完年后半个月内就杀青了。

杀青那天导演请大家去酒楼喝酒,沈君言也乐呵呵的跟着去了,但凡多拉近点关系,资源的事也好商量。

他总不能将顾长衡这张金牌随时随地的亮出来,趾高气昂的让人给他个面子。

他和迟让没坐在一桌,反倒是和几个关系玩的好的演员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谁知道几杯酒下肚,沈君言都有几分醉意听着他们吹大牛互相调侃,脸上带着笑。

突然沈君言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桌上大家的说话声也小了。

他微愣的转过头,入眼便是迟让那张俊朗英气的脸,眼神带着几分阴郁笑着望向他,手里端着酒杯显然是来敬酒的。

“沈老师我来敬你一杯,不介意吧?”迟让说道。

沈君言宛然一笑举起酒杯,“正好我也想敬你一杯,迟让老师。”

男人勾起唇角,敬他“君言你客气了,叫我迟让就行。以前对你多有冒犯或是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怎么会?你也是情难自禁,我理解。”沈君言别有意味的看了男人一眼,抬头将酒饮尽。

迟让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眼眸深如潭水的盯着沈君言看。

“你”迟让面色复杂,几番张嘴却说不出来话,最后只能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沈君言将空酒杯示意给他看,笑笑便坐下不再管迟让是什么表情。

他们都心知肚明,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又是为谁情难自禁。

一个诚心试探,一个无心掩饰。

前者怀揣恶意,而后者却懒得纠缠。

说到底沈君言还要感谢迟让用一张照片点醒了他,无论这点醒的过程多么心酸但也都过来了不是么。

杀青宴散后,沈君言裹上厚实的羽绒服带上帽子和口罩就要上车回家,没想到迟让喊住了他。

他一愣,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车子里又连忙拿了出来。

“有事?”沈君言奇怪的问道。

迟让只是沉默的上前一步拽着沈君言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确定没有人可以听见后,才沉着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了事实,为什么不离开他?”

沈君言错愕,他奇怪的看着迟让这幅愤然不解的模样,笑了。

“迟让,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迟让看着面前眼眸亮堂语气冷清平静的男人,心里突然狠狠一颤。

像,实在是太像了。

尤其是沈君言没有摘下口罩,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清秀的眉眼,与那记忆中的少年几乎快要重叠。

迟让以前从来不觉得沈君言和沈清诃相像,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可现在,沈君言褪去往日的温和纯良,这般盛气凌人又冷傲淡然的一面,令迟让那颗快要死灰的心砰砰作响。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以为是沈清诃回来了,就活脱脱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话。

沈君言看着自己面前高大身躯微微颤抖的迟让,心里诧异的很,他微微蹙起眉毛。

那人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我是为你好!”

也许迟让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不真实,平复心情后认真说道“顾老二他不是什么好人,倘若你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资源我也可以为你拉拢到,只要你能离开顾老二。”

沈君言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在顾长衡的身边呆久了什么人都见识过,以至于再碰到迟让这种打着正义使者的名义出来多管闲事的,他还是头一个见。

他摘下口罩收敛了笑,“迟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清楚,我是沈君言不是沈清诃。”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我是不是为了钱而留在顾长衡的身边,你都没资格插手我和他的事。更何况……”

“你拿什么和他比?论家世你比不过,论财力地位,你更是被远远甩在后头。”沈君言无情的打击道“而论性情品格,沈清诃不是早就告诉了你答案,你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么?”

“迟让,你真的太幼稚试图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旁人,难道我很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活在阴影下么?”

这些委屈他实在是憋的太久以至于不得不狠心的说出口,他总是放大别人的光芒不去揣测他们的恶意,但事实上越是想要看不见,那些不加掩饰的东西就越急于展示自己。

迟让震惊在原地,愣愣的开不了口。

沈清言平复难受的心情说道“虽然我很感谢你那卑劣的手段让我清醒,但是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互不相见了,好么?”

迟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挽留但那人已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迟让心里突然弥漫着窒息般难受的感觉,也许是被沈君言的话激愤又或许是恼羞成怒,他追了上去一把拽过沈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