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第四十五个故事

季言之慢吞吞的反问:“你家有值得我算计的吗?”

王癞子媳妇气得跳脚:“你想白得一个儿媳妇。不是我吹,我家春花那是顶顶能干,什么都拿得出手,反观你家大牛…”

“身体好?”季言之依然很平静的接过话茬,开口道:“也对,除了身体好空有一把力气之外,连脑子都没,也不怪他会跟你家热情奔放到喜欢跟人常常到小树林谈心的小闺女私下了有往来。”

季言之这话说含蓄也不含蓄,反正点明了他知道王春花是什么德性,知道王家特别是王癞子家的媳妇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就一句话,老子连养老长子都不要了,何况是你家闺女肚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季大牛种的孙子?

“王癞子媳妇你也别跳了,我就一句话,这个儿子啊既然说出要给你家做上门女婿的话,那我不要了,你要领回家就领回家,不想领回家想送他进监狱,那就送吧。正好我可以跟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断绝父子关系。”

季言之是真的觉得季大牛挺丢人现眼的,不光因为他自私自利,人蠢还只想到自己,最主要的是季大牛之所以敢干出这种混账事儿,不就是觉得自家老子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要靠他养老吗。

呵,他需要?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所以季言之早在成为季老头,早在知道季大牛干了什么样儿的蠢事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教包括季大牛在内的三个不孝子好好做人。正所谓不破不立,不让季大牛明白‘世上没有人会无条件的付出不求回报,包括父母’这个道理,还以为天下皆他亲爸任他作呢。

季言之好整理瑕的敲了敲旱烟锅子,等里面堵塞的烟灰全部倒出来,他才慢悠悠的招呼两个闺女把院门锁了,跟他一起到镇子上潇洒一回儿。

季秋草还好,季秋月一听这话,赶紧连戏也不看了,把手往身上一抹,就彪悍的含着王癞子家的人快滚,别耽误他们到镇上去。

这时季大牛在王春花的催促下开口了。

“阿爸,我错了…”

季大牛腿一软,跪在了季言之的面前。

还是那句话,我是你老子,你跪我,不管跪多久我都受得起。

季言之砸吧了一下嘴,连理会季大牛的意思也没有,直接领着两个丫头就出了门。

走得很有气势的季言之身后,季秋草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儿直接就让季秋月翻起了白眼。

“大姐,你看那憨货干啥子,怕他会念你的好?别忘了,他可是想哄阿爸把我们一起卖了给他娶王春花进门的。”

“院门还没关呢!”季秋草小声的道。

季秋月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这个问题,忙喊季言之道:“阿爸,院门没锁。”

“没锁就没锁。”季言之继续慢腾腾走,头也没回道:“反正家里值钱的东西我都藏好了,季大牛那王八犊子想学家贼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去王癞子家,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他搬……”

季言之话刚落脚,季秋月就如一道风一样冲进了家门。虽说隔了大概有百来米的距离,但季言之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季秋月发出了来自于灵魂的呐喊。

——偷东西了,王癞子家不学好,上门来偷贫民老百姓的东西了。

季言之顿了顿身子,然后果断的安排季秋草去叫村里的大队干部。也是,他低估了这个位面人民的朴实程度,他看不上的一些破烂玩意儿,在大部分人眼里却是日常所需用品。不然季秋月也不会一阵风一样跑回去,还发挥了她泼辣性格,嚎上了那么一嗓子。

不过,不得不说,季秋月还没看清楚谁是谁非,就先吼一嗓子先发制人的举动,真的挺和他的心意。这丫头,值得好好培养啊。

季言之又慢腾腾的走了回去。

进了都已经出现了裂缝的院门,季言之眯着眼睛,双手背于后的环视了一圈儿。

“不错,还勉强算是个人,在别人想欺负自己妹妹的时候,会动手拦一下。”其实季言之更喜欢季大牛将想打季秋月的王癞子媳妇打回去,不过……

就季大牛那分不清是人是狗的烂性格。指望他会跟王癞子媳妇动手,呵,下辈子吧。

“王癞子媳妇,你也别嚷嚷我老季头欺负人了,一会儿等大队上的干部们来,你再好好跟大队干部说说你的‘委屈’吧。”

王癞子媳妇懵了一下,有些傻眼的道:“你叫大队上的干部?”后面那个音飙得很高,显然王癞子媳妇根本就没想到季言之居然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按说这种会被红袖子打上流氓判刑的事情,不该是她家拿捏老季头索要天大好处的吗。怎么老季头这么一搞,她这心里反倒七上八下的。

王癞子媳妇一咬牙,干脆又嚎了起来。

“老季头我告诉你,你不应下这门亲事,不给一百六的彩礼,我就上革委会告你去,告你家出了一个□□犯。”

这时候季大牛终于意识到王癞子一家是想要钱,而不是想要他去当什么上门女婿。想到未来会因为流氓罪坐牢,季大牛顿时就慌得直接跪在地上…

“阿爸,你说句话啊,儿子错了,但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做牢啊。”

季大牛本来还想抱着季言之的大腿嚎的,季言之直接避过,任由季大牛扑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一旁的季秋月面色有些挣扎,终于还是开口问季大牛求情道:“阿爸,大哥看样子是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吧。”

“就是就是…”看够了戏儿的隔壁邻居陈老头很合事宜的附和道。

农村就是这点不好,不管哪家哪户有屁大点的事情,都会在很短的时间从村头传到村尾,这不,在大队上的干部们到来之时,老季家那破烂的茅草屋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村干部们来之前已经从季秋草嘴巴里听了事情的经过,所以村支书一来就问季言之:“二叔,你怎么想的。”

村支书也姓季,按照族谱当叫季言之一声叔,所以季言之特别淡定的接受了‘二叔’这句尊称。

“怎么想的?”季言之朝着陈老头借了一个火,点燃旱烟锅子又抽搭几口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都是山疙瘩村的人,谁不知道谁啊。就王癞子家那闺女……”

季言之摇摇头,显得特别意味深长的道:“先不说这一百六彩礼的问题,就王癞子家那闺女,我真怕给我家大牛娶回家,让他绿帽盖顶当个便宜爹啊!”

这话一出,所有来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站在王癞子媳妇后面的王春花身上,那直晃晃带着明显鄙夷的神色,不管王春花脸皮再怎么厚,人再怎么‘奔放热情’和不少青壮小伙儿都坦诚相待过,脸也顿时臊了个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