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十二个故事(第2/3页)

所有人的脸色倏然一变,就连先前支持和亲的长孙无忌也是如此。

前面说了,读书人都善于脑补,特别是这些个有成就,更有社会地位,在朝廷之上如鱼得水的文官们更善于脑补。季言之几乎算是明明白白的将吐蕃的无耻算计给说了出来,文官们还不想多,真的要有愧于他们平时善于给所有事物画蛇添足的脑补…

“陛下,吐蕃土司野心不小,当果断回绝和亲之事。”一文官出列道。

长孙无忌皱眉:“回绝的话,这仗怕是又得打。”毕竟吐蕃那位属高原,大唐将士即使再怎么骁勇善战,到了那儿也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继续打下去,即使大唐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也会劳民伤财一番,所以长孙无忌是不赞成再继续和吐蕃打仗的。

“为什么要回绝?”李承乾诧异的反问:“舅舅刚才没听到房小二说的吗,既然是吐蕃主动求和亲,那他把女儿嫁到大唐来就是了,即为两国友谊,相信父皇也不吝啬区区婕妤之位的!”

等等,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吐蕃公主纳入后宫了……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刚想埋汰几句李承乾这个坑爹的儿子时,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官员,包括房玄龄、杜如晦在内都极其欣慰的附和,表示李承乾的提议很好,咱太宗皇帝的胸怀有容乃大,区区婕妤之位还是舍得给和亲来大唐的吐蕃公主的。

李世民:“… …”

在李世民默认之下,很快就任礼部尚书,能言善道的杜如晦便以吐蕃何时嫁公主来大唐的事展开了热切的辩论。来大唐帮松赞干布求娶公主的使臣薛禄东赞,那是大写的懵逼。

不是大唐嫁公主,怎么变成了吐蕃嫁公主到大唐了?

参与看戏的季言之看着薛禄东赞的懵逼样儿笑了,“我师傅曾经说过一句话,胜者有权决定败者任何事。薛禄东赞大人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吐蕃主动求和,而不是我大唐。你要战那便战,我大唐不惧怕任何威胁!”

“这位小大人说笑了,我吐蕃一直仰慕大唐,愿和大唐永为兄弟之邦,怎会和大唐再起战事。”

“就当我在说笑吧!”

季言之看了一眼即使表现得卑躬屈膝也难掩愤慨的薛禄东赞,突然没了继续看戏的意思,反正依着杜如晦的能言善道,薛禄东赞是讨不了好的,所以季言之转而恭敬的和杜如晦道了一声别,便出了藩理院。

过了几日,小兕子突然气鼓鼓的携带行李外加一只哭唧唧的腼腆小小萝莉登了房家的门。

季言之正在练习雕刻。他这世准驸马的身份限定了他未来不能在重要的部门久待,所以他干脆利用空闲的时间再培养一些其他的兴趣爱好。季言之经历的世界千奇百怪,说不得以后哪一世就用到了呢!

季言之一刀一刀雕琢,不一会儿,轮廓便在他的手中慢慢的呈现。而就在季言之琢磨自己雕琢的胖娃娃到底要手抱萝卜呢还是土豆之时,小兕子嘟着嘴儿跑进了小院。

季言之利落的收了刻刀。

“怎么了这是?”季言之将腿放在矮凳上,吊儿郎当,好不纨绔。

嘟着嘴巴的小兕子却是失了怒火,她托着腮帮看了一眼几上随意放置的玉器,那双眼睛越来越亮,明若星辰,璀璨无双。

“遗爱哥哥,这是你刻的!”

季言之点头,于是小兕子的眼睛就更亮了。

“送给小兕子的吗,遗爱哥哥你真好!”

甜甜地好像棉花糖一样的软萌声音,让季言之的心起了一丝涟漪。说来,小兕子当真算得上是李世民所有女儿中性格最好的了,有点小性子,但从来不乱发脾气,就算真气急了也会自己想法儿消气,不会发泄到旁人或者宫人身上,可以说小兕子是公认有母遗风的大唐公主。

这回,小兕子本来因为新城受了忽视慢待而大发雷霆,连自己亲爹李世民都没怎么给面子,包袱款款的就领着新城来了一出离宫出走,可这气儿来得快去得也快,瞧瞧才多大一会儿工夫这消了气。

季言之估计也知道难得生气,或者说难得将怒火表现得那么明显的小兕子生气的缘由,只不过瞧着小兕子的意思好像不想说,于是季言之也就没问,很是从善如流的点头:“被你发现了啊,本来想等你生辰送的!”

小兕子笑得格外的甜美。

她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两条腿儿并没有规规矩矩的并拢,而是半掉在软塌边沿,一摇一晃,率性而纯真。

“遗爱哥哥,新城的性格真的太软和了,比七哥还要软和。”

季言之缄默,心中突然对李治起了一咪咪的同情,跟女孩子做比较,还是这种比较,可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幸好在软和方面你没有胜过自己的妹妹吧!

季言之摇摇头,有些啼笑皆非的道:“女孩子性格软和不好?”

“太过软和也不好啊,我现在能保护她,并不代表能一直保护她,新城总要学会自己立起来。”

即使母亲在生下新城后不久过世又如何,命运无常生死有命如何能怪在稚子身上。何况与其说长孙皇后是因为生新城坏了身体,还不如说是被李世民气死的呢,毕竟长孙皇后去世前几日,某位种马男还不小心临幸了长孙皇后寝宫的宫娥!

想到家事着实糊涂,一点也没有国事上精明样儿的李世民,小兕子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父皇的确因为母后的缘故有些迁怒新城,但其实待遇还是等同于姐姐妹妹的。”

“可惜这世间总少不了看碟下菜之辈,即使是靠着皇家吃饭的奴仆!”季言之打断小兕子的话,很是认真的道:“你说得对,你只是她的姐姐,可以照顾得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要想不受委屈只能自己立起来。”

说道这儿,季言之突然怀疑的瞄了小兕子一眼,见她甜美的笑容中多了一点局促不安,不免叹息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新城学小野鸡一样儿,拜在我门下吧?”

“师傅真是神经妙算,小兕子就是这么想的。”

穿着品香色书生长袍的李治突然翻墙而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挑破’了小兕子带新城跑来房家的最根本用意。

“难为你了。”季言之看着李治,面不改色的揶揄道:“难为你用这么蹩脚的功夫翻墙,居然还没把衣服勾破,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师傅说话还是那么的…别致。”

直面了季言之好多次‘挖苦’的李治已经习惯了,根本没把这算得上轻飘飘的毒舌放在心中,走过来时还不忘拍了拍根本没沾染上尘埃的衣服,带着一份随意、潇洒,从容的坐到了季言之的对面。

李治捻起果盘子已经去了籽的葡萄,往嘴里丢了几颗。他慢慢的咀嚼,等甘甜的葡萄汁液充沛喉咙之时,又吃了一口放了甘草、桂圆等物冲泡出来的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