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第6/7页)

王旭又想:“为我们突如其来的相聚与别离干杯!”

邱岩:“像个怨妇。”

王旭泄了气,邱岩带着醉意扑哧乐起来。

王旭举杯要喝:“先干为敬吧。”

邱岩一把强按住王旭,找出耳机塞到他与自己耳朵上,王旭怔怔地看着她。

邱岩带着醉劲,笑眯眯打开音乐。

两人轻声哼起张雨生的《大海》。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来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请全部带走。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来等待。

两个年轻人都是泪流满面。

邱岩轻声:“为了……属于我们的这首歌干杯。”

邱岩天生好歌喉,长相又格外小清新。她是别人眼中的强势美女,在青梅竹马的王旭面前,显示妩媚的同时,还展示了一股率真俏皮的气质。

两人沉浸在歌声中,轻轻相碰,注视对方一饮而尽。

邱岩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上眼睛随着节奏唱起来。

王旭深情注视。“我还是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走。”

邱岩依旧闭着眼:“想知道吗?倒酒。”

王旭倒好,递到面前。

邱岩与他相碰,又是一饮而尽,指了指王旭酒杯,王旭艰难喝干。

邱岩哀伤地:“我病了。”

王旭无可奈何看着她:“鼻炎?”

邱岩笑了笑,晃晃手里的空酒杯,示意。

王旭无奈又倒上:“我只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心里……”

邱岩又喝尽:“我真病了。”

王旭仰头喝尽,邱岩指了指自己的头。

邱岩:“这里。”

王旭哭笑不得:“好好好,不是心里,是思想。我就知道那时候你对我有意见,斯坦福读书只是个由头。”

邱岩苦笑摇头,又调皮地晃晃空酒杯。

王旭:“你不能再喝了,你刚才陪那会长喝不少了!”

邱岩像变了个人般:“小旭,如果你今晚不给我倒酒,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王旭无奈叹息,倒酒。

邱岩又喝干,王旭感觉不对劲,想拦。

王旭:“你今天……”

邱岩闭眼躺靠在沙发上:“嘘—”

夜色寂静,邱岩喃喃着:“真想现在就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就这样死去。”

王旭苦笑:“那我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您要是走了,我后半辈子得挨多少骂啊。”

“小旭。”

“嗯?”

“八年了,为什么不找一个人?”

王旭惆怅起身,提着红酒瓶靠在窗前:“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等她看过来,八年算什么,我可以等一辈子。”

邱岩突然睁眼,默默看着王旭身影,眼中挂满泪水。

王旭呆呆地望着窗外,竟仰头拿酒瓶喝起。

邱岩颤抖的声音:“如果,如果你等的这个人……会随时离开你呢?”

王旭恍惚:“离开?能去哪儿?”

邱岩渴盼的目光:“去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王旭费劲地想着。

邱岩想撑起身,却突然头痛欲裂,恐惧地掐住头。

王旭忙回头:“哪儿不舒服?邱岩?”

邱岩推开他:“太晚了,你走吧,走!”

王旭怔怔看着她。

邱岩已经跌跌撞撞奔进卫生间,将门撞上:“你走!”

王旭拍门:“你,没事吧?吐出来就好了。”

邱岩无力地瞪着眼:“走。”王旭十分无奈地出门离去。

王旭的激情虽然过去,心里依然甜蜜,很自然地问:“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酒店房间,邱岩双手抓住头发,撑住洗漱台,看着镜中痛苦难忍的自己。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在美国医院里,邱岩面无表情,身穿病号服被推入核磁机。医生看着荧光屏下的片子,缓缓摇了摇头。“在原来手术的位置,这个新瘤,增长速度很快。”邱岩凄然一笑:“我以为这颗定时炸弹拆除了呢。”

王旭孤独地骑着摩托,神色恍惚。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邱岩笑眯眯地转身接过王旭手中的行李箱。王旭也一脸微笑地盯着美丽的姑娘,幽默地说:“不会又等八年再见吧?”

“说不定啊,也许一辈子呢!”

王旭无可奈何将头转向别处。

“生气了?”

王旭不在乎地一笑:“哪敢啊。”

邱岩深吸一口气:“王旭,你知道我的最大心愿是什么?”王旭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邱岩一笑,转身拉着行李箱往人流中走去。

王旭不甘心地追问:“是什么?”

邱岩头也不回地说:“我也做一回干妈!”

王旭呆住,透出一副恼火的目光。

邱岩依然没有回头,潇洒地向前走着,脸上却泪如泉涌。

韩国公路上,王旭郁闷地把着比亚乔摩托把手,狠踩油门,耳机里放着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王旭跳下比亚乔摩托车仰头望着。

王旭突然发泄:“八年!抗战八年赶走了鬼子,我爸等了八年娶回了我妈!你问我八年为什么不找一个人,你让我去问谁?”

飞机越飞越高,消失在云层。

王旭一拳重重地击向天空,痛苦地垂下头去。

歌声渐渐随着飞机的轰鸣悠荡在天际:“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商城义乌的夜晚,灯火辉煌。一路上,陈路躺在舅舅的车里呼呼地睡着,小轿车七拐八拐拐进了陈家村文化广场。“外甥老爷,快起来了!赶紧帮你舅妈的忙去!”

陈路伸个懒腰下车,看见村文化礼堂里,巧姑正在给两个外国人做“三方调解”,就抱着胳膊好奇地瞧着巧姑劝架。

“如果那样卖,我就亏大了!”一位皮肤白皙的老外显得十分委屈。

巧姑开导道:“要长存多替别人想想的意念,宁可自己吃亏点!一定要照顾到别人的利益。客人是条龙,不来人要穷!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啊?亏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义乌人。”白人委屈得直摇头。

巧姑转头冲着中亚人说:“他给你换。Change!He Change!”中亚人感动地上前拥抱巧姑,说了一串听不懂的感激。

巧姑像安慰孩子般拍着中亚人的背:“好好好。皮特,去给人换了!”白人无奈地点点头,跟中亚人一起离开。

陈路伸出大拇指夸道:“上门不欺客,海纳百川的胸怀!舅妈,你真行啊!”骆天宝也跟着起哄:“还别说,不欺生不排外,国际劝架一等一的高手!”

巧姑一回身,兴奋地叫道:“接来啦!小祖宗,快帮我唱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