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第4/6页)

陈金水感动地看着女婿:“有你这份心就好。大光,等你鸡毛哥从欧洲回来,我就找他。”

陈大光喜出望外,忙起身倒酒,突然想起什么:“爸,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陈金水见他支支吾吾,急了:“快说呀!”

陈大光把骆玉珠下令“玉珠公司欧洲客户被杨氏集团抢了、货物滞留港口的消息必须瞒着,谁也不准告诉陈金水”的事说了出来。陈金水听后大吃一惊,杯中的酒洒落在桌上。

陈大光赶忙上去搀扶:“爸,您别急。”

陈金水心痛地说:“辛辛苦苦打拼了半年啊,全都被败光了。”陈金水镇定了一下情绪说:“这消息决不能再透露给别人,我们联营那些厂子这半年的生产已经受到很大影响了,大伙知道这个要命的坏消息还不疯了!这个骆玉珠,她倒装成没事人一样!”

夜已很深,陈家别墅里,骆玉珠坐在昏暗的灯下想入非非,越想越不对劲。儿子陈路醒来上卫生间时,看到妈妈房里还亮着灯,他走进去,骆玉珠温和地说:“怎么醒了?”陈路抱着妈妈的胳膊坐下,问:“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他了。”骆玉珠抱着儿子的头:“妈也想啊。”

陈江河正坐在车里,深邃的目光望着远处那集装箱群,一群人在吵吵嚷嚷,手下匆匆跑来报告,“陈董,摸清了,是杨氏集团的货。”

那批货三天没动,他们是缺手续还是其他原因?听说海关抽验已经完了,是差货物清单?陈江河目光如炬,陷入沉思:不对啊,清单报备是很容易的事,除非走私,要么杨雪自己不想出货……

他问手下:“那边那群人在吵什么?”手下回答道:“是费尔南德的人在催货,杨氏集团死活不交。”陈江河望着那群人不作声。

陈大光来到玉珠办公室,把报表递给骆玉珠,骆玉珠看了快速签完字,就急忙往包里塞东西,陈大光默契地递上外套。骆玉珠吩咐:“大光,你先出去接外商车队,我马上就到。”陈大光随即离去。这时,陈金水来到玉珠办公室,他心里十分沉重,落座后,他还是带着火气,压低声对骆玉珠说:“这个公司不光是你们的,也是我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骆玉珠迟疑了一下,放下包去沏茶,很平静地解释:“我跟江河商量了,担心您的身体,想等问题解决了再跟您说。”

“解决了吗?国内贸易做得好好的,偏要打入欧洲市场,当初我苦口婆心地劝,你们谁也不听,让十几个厂子改变生产标准,产量一下子全部跌落下来了,要不是有十多年的交情,谁还愿意跟着咱们干?现在好了吧?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货全砸在港口,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听到越来越大的嚷嚷声,公司员工都往屋里瞅,骆玉珠心里清楚,江河在想办法,她也在找其他渠道,重要的是不能乱了军心。陈金水提议,实在不行就把货悄悄提回来,外销转内销。

骆玉珠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对陈金水说:“叔,这件事再说吧,我还有很重要的招商会。”陈金水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公司都快倒闭了,还招什么商?他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气得不行。骆玉珠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就拿起包推门而出。

骆玉珠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公司大门,她的余光看到了员工们全部都是疑惑不安的神态。看到巧姑过来,玉珠问她:“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巧姑怯怯地点了点头。骆玉珠挺了挺腰,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公司大厅,她大声说:“我们的货被费尔南德拒收,导致货物滞留西班牙港口。是杨氏集团在背后做的手脚。”

陈金水厉声喝道:“骆玉珠,你要干什么?”

这时的骆玉珠什么也不顾了:“自从大家进入玉珠集团,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些年经历了多少风雨,我们都扛过来了,现在既然暴风雨又来了,不能靠船长一个人掌舵,该拉绳的拉绳,该撑帆的撑帆,我相信江河的智慧,你们也要相信!”

骆玉珠说完,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转身离去。

巧姑望着大家,她激动地着手安抚大家,安排各部门工作:生产部做好跟厂家的沟通工作,国内贸易部维护好客户群,国际部全力配合陈董打通渠道……公司的员工安静下来,纷纷回到各自岗位上忙碌起来。

在高速路上,邓涛给后面每个同学发放着资料,王旭边开车边介绍今天的任务:“熟悉一下自己语系的客商资料,大家加把劲,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兴奋中的王旭手握方向盘往前飞驰,突然他脸色一变:糟了!高速公路出现堵车,前面的车子像蜗牛爬行一般地蠕动着。

玉珠公司内,十几个外商在陈大光引领下进了会客厅,操着不同语言的外商互相试探询问。莱昂的目光却一直追随骆玉珠,她正在门外焦急地张望着。陈大光来到她身边,问骆总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就差翻译了。玉珠使了使眼色吩咐道:“你先找人给他们表演功夫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陈大光会意点头,推门进去。

骆玉珠拨通电话,责问儿子:“你到哪了?”

王旭回答母亲说,高速路堵车了。骆玉珠发火说:“真不该听你的,这么重大的招商会仅仅因为翻译的事就要黄了,王旭,我跟你没完!”骆玉珠气恼地挂上电话。莱昂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问她为什么不让客商自带翻译?骆玉珠冷哼:“如果翻译被收买了呢?”莱昂苦笑着说,自己会西班牙语和英语,可以试试。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不到头,王旭焦急地按着喇叭。身后的同学紧张地翻看着资料。王旭急得不行,完了,妈非剁了我不可!

一辆出租车停在奇山公墓前的路边,穿着一身干练制服裙的邱岩下了车,沿着台阶走向父亲的墓前,临近墓碑,她放慢脚步,双眼湿润,邱岩蹲下,脸紧紧地贴着墓碑;她轻轻抚摸着爸爸微笑的遗像,泪水不住地落下。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爸爸教育我:要行得正、做大事、读好书、有抱负,将来能做一个大写的人。邱岩颤抖着声音报告:“爸爸,八年了,您孤孤单单地守在这里,今天,漂泊在外头的女儿回来看您了。”

上完坟,邱岩坐在公司的车子里问司机:“我干妈在哪?”司机答道:“骆总让我先送您回家,她本来要亲自来接你的,但今天有个重要的招商会,来不了了。”

骆玉珠还在门口焦急地打电话:“不管什么价钱,让翻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她挂断手机,阴沉着脸大步向楼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