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五章 募捐行动(第2/3页)

龙鹰老实答道:「他认捐百两黄金,河间王认了十两。」

香霸翻看认捐册,不解道:「为何不见两人名字?

龙鹰坦白道:「我根本不知道须有这本鬼东西,宗楚客提醒我方晓得,今天始製作出来,未有机会拿去给他们签署确认。」

香霸道:「没有宗楚客在上面签署。没人够胆子做名列首位的人,除非嫌命长。」

龙鹰咋舌道:「竟有此事?」

香霸将认捐册交回他,道:「他亦在害你。捐五百两好一点,若捐一百两,将没人敢捐一百零一两,最大胆的也只敢捐九十九两,这是个献媚的间题。」

原来简单的募捐,竟有这麽的潜规矩。

龙鹰光火道:「死奸鬼!」

香霸好言相劝的道:「勿动气,西京的鬼规则,一辈子学不完。」

又沉吟道:「要不要反害宗楚客一把?」

龙鹰喜道:「有何妙计?」

香霸道:「翠翘楼的事你清楚,武延秀是恃势压我,恃的正是宗楚客之势,可想而知,不论武延秀得回多少,起码有一半落入宗楚客的袋子裡去,甚或不止一半。」

龙鹰明白过来,道:「老兄是顺势解决这件事。」

香霸苦笑道:「现时处劣势的,当然是我,做蚀本生意没问题,却不是给人这般明抢,还不晓得事情如何了结。」

龙鹰问道:「我可以做甚麽?」

香霸道:「在西京,少个子儿也不成,北帮开支庞大,战争又是最耗财的事。所以田上渊攻打大相府,不单夺命,且是谋财,大相府给洗劫一空,也令武延秀失去武三思财力上对他的支援,才会在宗楚客的推波助澜下来找我荣士算旧帐。」

龙鹰道:「老兄言下之意,是否武延秀只是见钱眼开,而非故意为难你?」

香霸道:「纯屡推断,现在武延秀最着紧是做驸为,其他事没理会的閒情。」

略一沉吟,续道:「武延秀绝不甘愿被宗楚客分他的家产,故此只要我们开出他难以拒绝的条件,和他说话的又是你,肯定他撇掉宗楚客。」

他的看法,合乎人性的自私自利。

龙鹰点头同意。

香霸道:「当年我和武三思合资买下翠翘楼,用了六千两黄金,武三思二千两,我四千两,就当武三思的二千两在这几年翻了一翻,不过是四千两。现在我就以五千两黄金将武三思翠翘楼的权益买下来,假如武延秀不同意,可掉转来做,给我五千两,以后翠翘楼是他的哩!」

龙鹰道:「荣老闆厉害,青楼生意,特别是规模大至如翠翘楼者,岂是人人可接手?尤其是天下重心转移到西京来,洛阳风光不再,经营翠翘楼更不容易。」

香霸道:「正是如此。我的诱敌之计,就是私下秘密送武延秀五百两黄金。而卖翠翘楼所得的五千两,全用作大婚的捐献,那宗楚客将得不到半个子儿。」

龙鹰叫绝道:「好计!」

又担心的道:「武延秀肯捨二千五百两而取五百两?」

香霸分析道:「这笔大横财一旦曝光,武延秀可守得往吗?这方面由范当家拿揑,明示暗示,让武延秀清楚要私下藏起来绝不可能,想想吧!如让人知道他得到五千两,竟不为自己的婚礼出半两,谁还肯慷慨捐助?」

龙鹰道:「有道理!」

如此狡计,龙鹰自问想一千年仍想不出来,香霸则两眼一转,计上心头。 香霸道:「何况武延秀并非一无所得,另有不为人知的五百两入袋平安。否则即使分得二千五百两,还不是要向安乐上缴。听说安乐的手头很紧。」

龙鹰问道:「老兄可拿这么庞大的现金出来吗?」

香霸惨不堪言的道:「拿不出来也要挤出来,一天未解决翠翘楼的事,我寝食难安,迟早给他们害死。」

此时有人进来,俯身在香霸耳边说话。手下去后,香霸道:「钱银方面有老哥忧心,老弟尽管去找武延秀谈判,恫吓也好,威逼利诱亦可以,胁迫他就范,此事全仰仗老弟哩。」

龙鹰表示明白。

香霸道:「捐钱方面,我认五十两,老弟先找宗楚客在首位具名,另再加多几个人,便拿来给老哥押署。」

龙鹰感激的道:「你已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筹一万两,与筹一万五千两,是天壤云泥之别。心忖的却是若加上吐蕃和亲团的五千两献金,剩下之数少於五千两,便是由不可能的事变得大有可能。 香霸最后道:「小可汗要见你 」

香霸去,台勒虚云来。

两人坐在水榭外临水平台处说密话。

台勒虚云感慨的道:「湘夫人、柔夫人昨天离京。虽明知她会离开,但当真正发生,心内仍有说不出的惆怅。」

台勒虚云不著意的问道:「茯太还有去找王庭经吗? 龙鹰道:「不清楚,亦不好意思去问。」

他一直晓得湘夫人离去在即,至少她曾这样对他说过,龙鹰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或许该说是当她那么向他说时,他想只能模模糊糊听得懂,可并不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没当做是道别。

为何这样子?应是他们间从未试过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斗来斗去敌我难分,不知是有情还是无情,令龙鹰很难为这个美女师傅认真。可是,在离别前一刻,他和湘夫人终于发生了关系,感受体会到若即若离的「玉女宗」高手对他深切的眷恋。於那一刻,他感到多了精神上的负担,在没有任何准备下,唯一可做的事,是把这段忽然发生的情,尽量往深处埋藏。

於台勒虚云告诉他之前,他几忘掉了她 ,突然给勾出来,想到以后或永不相见,似早遗忘的记忆片段,以电光石火的高速掠过脑海,方发觉与湘夫人共渡的时光如何多姿多彩,乐而忘返。

他失去了什么?

台勒虚云的声音将他唤回来,道:「轻舟是重感情的人。」

龙鹰勉强压下那令人断肠的离愁别恨,沉声道:「九卜女想杀王庭经。」

他必须说刺激的事,以分散自己的心神。 那趟,也是他和湘夫人唯一的欢好里,湘夫人表达出来的感情,胜过他们以前所有交往的总和,超越了人世间恩怨情仇,是全心全意的奉献,时间也像被凝止固定,余下者惟当下的一刻。

台勒虚云没对他的话做出应有的反应,被他因湘夫人的离开所显露出来的愁怀而颇生感触,道:「一切源自我们的心,可将支离破碎的事物连繫起来,还原成我们能接受,有意义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