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二章 二人密话(第2/2页)

好半响,田上渊说不出话来。

九卜女淡淡道:「出道以来,芭薇格丽从未失过手,近来却连番遇挫,不是直接与范轻舟有关,就是间接与他有关系,此人一天不除,异日将成大哥霸业的大障碍。」

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从姓氏看,乃外族。

田上渊喃喃道:「怎可能呢?」

这句话并非对九卜女一番话的反应,显然仍在思索九卜女今夜反中对方陷阱的行动,又大惑不解。

九卜女道:「若我不是及时施展奇遁之术,被王庭经和范轻舟前后夹击,将没法活着离开兴庆宫。」

田上渊问道:「当时你感应到范轻舟吗?」

九卜女道:「没感觉,可是我晓得他定在附近。」

田上渊重重吁出一口气,道:「『鬼疡』乃无可解救之毒,我不信王庭经有此超越鬼神的能耐。」

九卜女道:「或许小敏儿根本没中毒,『鬼殇』须积聚至一定浓度,方能成『殇亡鬼』 之形,让『殇亡鬼』入驻,那时神仙难救。」

龙鹰听得毛骨悚然,心呼好险。

如非花落小筑在修葺中,他该不会留在符太和小敏儿的爱巢,还和小敏儿独处。

田上渊和九卜女说话迄今,一直约束声音的传递,天下间怕惟有龙鹰的魔耳,能凭「万物波动」的心法掌握他们间的密语。

九卜女的内伤,经田上渊不惜损耗眞元疗治后大幅改善,稳定下来,然距离完全复元尙需时间。

田上渊藏身之船,是单桅的风帆,主舱三层,上两层在甲板上,外观毫不起眼。此时主舱内田上渊的手下们,全到了甲板或望台去,监视远近,看来除非田上渊发出指令,他们不会松懈,因而给了龙鹰窃听的方便。

「奇遁」该为「九卜」之一,不但可催发潜力,提升速度,还可藉奔行飙刺,将入侵气血经脉的伤损之气排出体外,包括龙应的魔气,确为奇术。而九卜女一口气的寻得田上渊,除因伤须他保护外,更重要的,是藉田上渊已臻「明暗合一」大成至境的「血手J气劲,修复她因催发「奇遁」致损耗的元气。

亦暗呼侥幸,如非九卜女将符太和他的魔气一股脑儿排个一乾二净,铁定田上渊可从中寻得「丑神医」乃符太身分的蛛丝马迹。现在则只能从九卜女五臓六腑的伤势疑神疑鬼,而非直接知道。

田上渊问道:「若仍未成『殇亡鬼』之形,是否可以驱毒?」

九卜女叹息道:「我不晓得,因未尝遇过,据娘之言,有此可能,却非常困难,此乃毒中之毒,只要积聚一点,自会生长,直至成形,『殇亡鬼』永伴左右,等待时机成熟的一刻。」

龙鹰心里唤娘,如此邪恶诡异的用毒,骇人听闻至极。

田上渊陪她叹一口气,道:「需多久?」

九卜女答道:「须看她中毒的深浅,现时无从判断。」

又道:「总有个感觉,她中毒很浅,凭体内生气可天然排走『鬼殇』。」

田上渊重复先前的疑问,道:「怎可能呢?」

九卜女道:「若眞的如此,对方或许清楚我是谁,一切始于行刺范轻舟的失败行动,马车载着我离开时,我感到有人在后跟踪,可是用过多种手段,仍没法找到跟踪者的影子,此人的武功,不在范轻舟之下。」

田上渊默思不语。

九卜女道:「娘曾千叮万嘱,刺杀行动最重警兆,连续两次失败,乃天大凶兆,我必须收敛归藏,蛰伏一段长时间,以免影响将来的重大行动。」

田上渊道:「今趟小薇攻其不备仍告失手,还耗掉珍贵的『鬼殇』,确不宜再次行动,王庭经方面,由我想办法。

又道:「我必须入城见宗楚客,知会他最新的情况。我离开后,船将开往北面五里外我帮一个位于支水道的码头。小薇记紧勿离此房,坐忘十二个时辰,否则此伤永难痊愈。」

九卜女道:「王庭经的内功竟如此伤损?」

田上渊沉吟片刻,道:「你当时有没有似曾相识的古怪感觉?」

龙鹰聚精会神的听着,老田果然生出怀疑,从九卜女的伤况感到是由「血手」的气劲造成。

九卜女对「血手」当然熟悉,故而老田问她与丑神医正面交锋的感受。

九卜女讶道:「为何我该有似曾相识之感?」

旁听的龙鹰放下心里的重担子,因如被田上渊由此觑破丑神医是符太,今晚将是得不偿失。

今次全凭符太的本领过关,外人帮不上半点忙,当然,龙鹰是唯一例外,可贡献一注魔气。符太近两天迭逢奇遇,故可得力于刚窥门径的「至阳无极,及与柔美人「合体双修」,诸般机缘凑合一时下,使出九卜女也看不破的「血手」。

不论任何先天功法,由于「血手」走的路子截然不同,不可能对符太有裨益,惟独「至阳无极」不属武技的范畴,乃天人之秘,超然于任何功法之上,因此可对符太生出没人能估算的神奇作用。

知道归知道,龙鹰仍不晓得符太如何办得到,完全绝对的瞒过九卜女。

田上渊没问下去。

异响入耳。

好半晌才猜到田上渊和九卜女在亲嘴,却非一般的缠绵亲热,是藉之暗渡眞元。

有可能在田上渊眞气大耗的情况下,干掉他吗?

旋又压下此念,因干不掉他的话,徒露行藏,怎胜得过锲在他身后,嘿!该说是与他比赛谁先抵宗楚客的大相府,老田由正门进去见老宗时,他则从秘道潜入大相府,进行仍未付诸行动的窃听。

如此机会,求之而不得,百载难逢。

九卜女一阵轻轻的娇喘后,道:「王庭经懂御女之术。」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龙鹰听得胡涂。

老田好不了他多少,讶道:「何出此言?」

九卜女道:「我警觉不到是陷阱其中一个主因,是那宫娥确春情勃动,没有作假,如她是佯装的,不可能瞒得过我。」

又道:「只有懂刺激起女性情欲的手法者,才可令小敏儿忘掉一切,纵情逢迎。」

老田冷哼声。

九卜女道:「嫉妒吗?」

龙鹰暗忖九卜女该清楚老田想得到小敏儿的事,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田上渊不屑得道:「哪来这个闲情,这口气,我定要为你争回来。」

接着是田上渊起立的声音。

龙鹰蓄势以待,田上渊出舱吩咐手下的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是他离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