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三章 再战情场

「符太!」

声音似从久远的年代,几经曲折的迂回传至,钻入符太的耳鼓内去。

她的声音、气息,是如此地既熟悉又陌生,伟大的都城、跃马桥, 一下子消失了,剩下的唯一连系,就是从永安渠携来的凉风,行人车马,再无关痛痒。

壮丽的星空,盖天覆地,

符太差点立即开溜, 回去撰写报告,记录此一刻的心境,好让大混蛋为自己献计,正是这个最不应该在此动人时刻升起的想法,令他在迷醉里保持着一点不味的醒觉。

永远勿忘,眼前令他颠倒的娇娆,并非一般寻常女子。

_符太朝她瞧去,事实上他的眼光从未离开过她愈趋煞白、血色不住褪去的芳容,但心神却似与头顶上的星空般运转,须很大的努力,方能重新聚角。

「随我来!」

说罢别转香躯,走下跃马桥。 _

_符太跟在她动人的背影后。婷婷玉步,在眼前揺曳生姿,紧裹在素黄外袍内的娇躯,在她带着舞蹈美感的走动里,显现出超趣凡尘的某种真理, 曲线隐现, 内蕴含書,诱人至极。

从没一刻,符太像此刻般想得到她。

她在诱惑他吗? _

符太糊里糊涂,真和假的界线模糊不清,至乎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无不混淆。魂荡神揺下,随她抵送桥旁的渠岸。

一艘小船, 靠岸泊着。

符太倏地清醒过来,收摄心神。

_柔夫人解去系索跃往船子中央,坐下,示意他登船。

符太来到船尾处立定, 执橹轻揺,船子顺流而下。

符太迎着河风,深吸一口气,心呼厉害。

有个秘密,連大混蛋也不晓得,本不打算告诉他, 现在则不得不泄露,因这个情场上的战役,肯定是硬仗,当然须有明帅指挥,他则负责冲锋陷阵。

当日躲在香霸座驾舟的底舱,偷听顶层舱厅香霸和洞玄子的说话,于柔夫人未开腔前,符太便有微妙的感应。

那是「血手」和「明玉」间离奇的連系,可意会,不可言传。到柔夫人能触动他心弦的声音传入耳内,他立告心动,晓得柔夫人的「媚术」与他本教的「血手」有密切的关系,乃其「玉女心功」组成的关键部分。

「明玉」、「血手」 ,分处明、暗两端,故此修炼者只可选其一,且不可能走回头路。连接两相反的极端,惟有「五采石」 。

这是符太一直持着的看法,直至练成「横念诀」 。

「横念」落在一般武人手上,管他绝明绝顶,仍得物无所用。

然而, 对精通「血手」,修至大成境界的符太, 「横念」.「血手」乃天作之合,前者可将「血手」横加扩展,提升往以前可望不可及的层次,随心所欲。

妲玛离京前那个晩上, 向符太献上珍贵的处子之躯,个中动人情况,远超符太想象之外,也该是妲玛从没梦想过的,便是「横念」天然地令他们紧密结合, 两个极端水乳交融,至于后果,可见的部分,是使他和妲玛难离难合; 不可見的部分纯为感觉,超出了男女爱恋, 无以名之,为何如此,怕老天爷方清楚。

刚才立在岸旁,柔夫人跃登小船的一刻,双方的气场由合转分, 内含来自妲玛 「明玉功」新养份的「血手」, 立即气贯全身,直通脑脉,唤醒了他。

他奶奶的!的确厉害。

然到此醒转过来的时候,他仍感对柔夫人无从掌握,不辨真假。

柔夫人温柔的這, 「看到你的留言,人家曾想过不来,」

符太待要说话,柔夫人漫不经意地掀起斗篷盖,河风下,秀发垂流, 泻往两肩,随风飘舞,衬托得她的绝世花容,充盈动感,美不胜收。

符太一时愣住了。

「说话呵!你从来不爱说话, 現在更惜字如金」

符太苦笑道:「为何不想赴约?」

柔夫人幽幽的道:「就像召来猛兽,妾身则自愿当猎物,任君大嚼,感觉矛盾」

符太愕然道:「竟然是夫人采取主动,召我到来?」

此刻他失去了方向,歧路迷途。

谁想过无暇是受柔夫人所托,通缉符太?

她若无其事道出背后详情,阐明任符太摆布,悉从尊便,香艳诱人处,超越了任何言词。

符太一颗心不争气的热起来,又警告自己,今晚绝不可失陷于她的温柔陷阱,特别在晓得由她作主动,促成今趟的「重聚」。

柔夫人垂下螓首,轻轻道:「忘不了你呵!」又道:「洛阳一别,符太你是否立下决心,誓于妾身永不相见?」符太心里涌起傲气,在她面前,不可窝囊,纵败也须得输得漂漂亮亮,且此等事岂有胜败可言。

不知如何,纵然在这等「水深火热」的时刻,心里总记着要给大混蛋写报告,似隐隐感到成败关键,系乎那个家伙。要写报告的念头,忽尔成为在茫无方向的暗黑里,唯一指路的明灯,依循的方向。故而不可轻举妄动,错脚难返。

立定主意,符太顿然精神大振,双目闪闪生辉的打量眼前美女,目光大胆直接,肆无忌惮,颇有看货的味道,除非天生淫荡,任何女子都受不了。

偏是柔夫人若无其事,任他的邪眼肆虐。

符太冷然道:「当日还只是一个莫名的感觉,现在从龙鹰那家伙处得到有关夫人的新消息,方晓得当时的感觉,实为符某人来自 「血手』的灵异感应,清楚欲得夫人真爱,等于缘木求鱼,最终一无所得。」

柔夫人满有兴致的道:「公子究竟晓得人家的什么事?」符太淡淡道:「令师尊是否婠婠的师妹?」柔夫人叹道:「终瞒不过鹰爷。」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其他的,不用多余的废话吧!」柔夫人蓝宝的眸神凝望着他,轻描淡写的道:「为何肯来?」

符太洒然耸肩,压低声音道:「是姑且一试,又够香艳刺激,然亦等同玩火,偏是符某一向好此调儿。唉! 怎说好呢?或许是当认为自己可把夫人置诸脑后之时,竟发觉压根儿非那回事。最初令我舍弃《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情绪,重新支配着我。够坦白吧!轮到夫人哩!」

柔夫人「噗嗤」娇笑,狠狠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抿着香唇,道:「人家不服气呵!不可以嘛!」

符太收浆,让船子停泊在一道石桥底下,坐在船尾,轻松的道:「不服气符某可以说走便走?」

柔夫人漫不经意的道:「不服气的是为何爱上你,须臾难忘,想再看清楚你一点,瞧是否三头六臂,额长两角,懂施妖法。」

符太听得心里唤娘。

豁了出去的柔美人, 竟可变成这个样子,情熱如火,没丝毫保留。

此时交报告变得无关痛痒,唯一支持他的,是原本绝不可首晩便栽掉的信念。

他有点后悔将船子泊在桥底,更后悔坐下来,在灯火映照不到的暗黑里,情况暧昧。如柔夫人般的美女,摆出任君品尝的姿态,本身已是诱惑力十足,更令人难耐的,是比对起以前她视天下男子似无物的骄傲,尤使人有侵犯她的强烈冲动,有种掀开她神秘面纱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