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四章 指路明灯(第2/2页)

宇文朔淡淡道:「房州一役后,在下未开杀戒久矣,今趟可痛快一番。」

他说得轻描淡写,龙鹰却感觉到他对田上渊深刻的仇恨。

龙鹰道:「化整为零后,我们尚差一着,方可万无一失。」

敲门声响,接着符太推门而入,道:「范爷的美人儿溜了吗?」

坐入龙鹰旁的椅子去。

龙鹰笑语道:「还以为你爬不起来。」

符太没好气的道:「休说废话。不过我说的亦是废话,若她走了,你们便不用传音,累得我听不到半句。」

宇文朔代龙鹰扼要解释清楚目前的景况,转问龙鹰,道:「何谓万全之计?」

龙鹰淡定的道:「就是在水底应付田上渊之法,先让老兄清楚明白水底下的田上渊将变得如何可怕,方晓得万全之计的必须性。有请太医大人。」

符太说明后,搔头道:「知道他厉害又如何,这种事只能在水内见真章,何来应对之策?」

龙鹰道:「视之为一场水底下进行的战争又如何?在战争里,任你如何强横,决定胜负的,仍是整体实力的较量。我们就以兵阵对他娘的单枪匹马,杀他个狗血淋头。」

宇文朔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在水底下如何布阵?」

龙鹰悠然道:「有辅助工具便成,此招名为『水底战筏』,可将我们剩下来的九个人聚集,形成战斗单位,共同进退,小弟就是动力。当年在大江联战船的重围内,我、万爷和公子,就是凭一条浮木,从水底内脱身。今次有备而战,再不用窝囊急遁。」

符太站起来,兴奋的道:「先找郑居中,然后到底舱去,看有何合适的材料。」

宇文朔离开榻子,沉吟道:「无瑕会否出来活动?」

龙鹰道:「早在我们登船前,她已摸清楚船内情况,不用多此一举。足不出房还有个好处,可令我们不对她起疑,船沉时亦联想不到她身上去,事后还可怪小弟保不住船儿,累她落水。」

符太边拉门,边冷哼道:「人人以为我是易吃的果子,我将令他们知道错得厉害。」

龙鹰抓着他肩头,推他出房。

天亮前,在同乐会十多艘战船掩护,附近又没其他船只,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空船计」。

每移走一人,从另一船运来一石,保持竹青号的负重,不让人一眼从吃水深浅瞧破船上少了人,又可成为龙鹰的攻坚利器,重施当年守卫风城的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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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战筏仍在赶工中,预计明天黄昏入大河前,功行圆满。

其他的准备,交由符太和宇文朔处理,九个人里,没一个人可闲着。

龙鹰负起监敌之责。

回到舱房,无瑕好梦正酣,睡得又熟又甜,看得龙鹰心里恨意更浓,明明在害对她情深义重的人,仍可安寝。

在靠窗的椅子呆坐片刻后,无瑕醒来了,伸个懒腰后,从榻子上坐起来,被子滑下,现出单薄内袍掩藏不住、骄人的美好身段。明知不应该,龙鹰仍忍不住的垂涎欲滴。

无瑕一脸天真、无知的神色,似好一阵子方发现给龙鹰的眼睛占她便宜,嗔道:「哪有这样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的!」

龙鹰冷冷道:「不想给老子看,就不必到这里来抛头露脸。」

无瑕抿嘴笑道:「范爷生气哩!」

或许媚术就是这样子,不论心里对她如何不满,至乎切齿痛恨,可是凭一颦一笑,却可将龙鹰心内怨慰,抹得干干净净,欲恨无从。

龙鹰道:「难道我该高兴吗?」

无瑕白他一眼,垂下螓首,幽幽的道:「我是女儿家呵!终身大事,好该多给无瑕一点时间。唉!男儿汉怎明白女儿家的心事,如非视范爷为如意郎君,怎会在范爷眼前沐浴,只是不想范爷操之过急吧!」

龙鹰苦笑道:「哄死人,没命赔。大姐以为小弟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双方尔虞我诈,情场变战场。

龙鹰表现得恰如其份,一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的模样,心中不忿。

无瑕颊泛红霞,先偷偷的瞄他一眼,又垂下头去,轻轻道:「范爷勿生气,在人家心里,早是你的人哩!闯关后,范爷爱怎样处置人家,瑕儿莫不遵从。」

说毕艳霞扩散,小耳、玉项,没幸免的被波及。

龙鹰还感觉到从她娇躯散射出来的灼热,这样的功夫,真不知如何练出来的。

明知她口不对心,仍告色心大动。

龙鹰叹道:「老子姑且暂时信你,届时若仍再欲迎实拒,推三推四,范某人就和你来个一刀两断,落得心境清净。」

无瑕横他娇媚的一眼,道:「我们就走着瞧。」

接着问道:「船上的许多人,到哪里去了?」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大姐尚未有问的资格。」

无瑕低声骂道:「小器!」

龙鹰乘机道:「不是我小器,是大姐一直讳莫如深,从不透露自己的事,连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嫁又不嫁,教范某人可相信甚么?」

无瑕苦恼的道:「人家有难言之隐呵!若人家向你透露,等若出卖小可汗,背叛师门,范爷要陷无瑕于不义吗?」

龙鹰摊手道:「你这般说,教小弟尚有何话可说?」

无瑕仰起俏脸,娇嗔道:「当然不是这个样子,我们的一方,再不是范爷的敌人,而是同舟共济,除非范爷另有想法,否则我们间没有冲突,只有合作。」

龙鹰道:「暂且听着。小弟已告诉众兄弟有美在房,大姐要不要到甲板吹风,又或到舱厅吃早膳。」

无瑕道:「我不想见其他人。」

虽然早知道答案,仍禁不住心中一沉。若与船上各人打成一片,遇事时便没有不现身的理由。

无瑕又道:「范爷准备放手大干。是吗?」

龙鹰长身而起,移至榻旁,俯首细审她绝美的花容,淡淡道:「范某是天生爱玩命的人,不如此,感受不到活着的乐趣。而每趟面对九死一生的危险情况,总不知如何可活着度险,可是每次都能闯过去,这就是我范轻舟的人生,也是我肺腑之言,大姐现在该较明白我了。不是大干或小干的问题,是玩命。」

无瑕双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平静的道:「人家明白哩!」

龙鹰探手轻拍她脸蛋,道:「外面有很多事须我处理,为免分神,该不再回房来见你。战争瞬息万变,特别在大河上的水战,大姐珍重。」

说毕掉头离开,心内百感交集,与「玉女宗」首席玉女之恋,将在他跨过门坎的一刻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