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名妓秀秀(第4/5页)

乾罗平和地道:“刚才说话的可是西宁老叟沙放天的儿子,沙公一掌之威可使巨柏枯毁,不知沙千里你功力比之沙公如何?”

西宁派派以三老最是有名,三老便是‘老叟’沙放天、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出仕朝廷的‘灭情手’叶素冬,而刻下在二楼的简正明虽是叶素冬的师弟,但年龄武功都差了一大截。沙千里则是沙放天次子,隐为西宁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与简正明和另两人,合称西宁四大高手,声名仅次于西宁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故而才如此气焰迫人,可惜今天撞上的是连八派所有高手加起上来,也不敢贸然招惹的庞斑和乾罗。

乾罗一出声,整个小花溪立时静得落针可闻。

沙千里的一个厢房固然愕然静下,其它所有客人也竖起耳朵,看看沙千里如何回答这么大口气的说话,一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受责。”

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乾罗刚要说话,忽地心中一动,凭窗望往下面的庭院。几乎不分先后地,庞斑的目光也投往院内。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乎所有人都挤到对正院落那边的窗旁,观看这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

坐在二楼的‘游子伞’简正明心中大奇,怒蛟帮为何消息竟灵通至此?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不过这种公然挑战,避无可避,心想除非是浪翻云或凌战天亲来,否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正要好好表演一番,顺势镇慑楼上那口气大无可大的人。性格火爆的双悍将洪仁达已怒喝道:“何用简兄出手,让我洪仁逵会会这等黑道强徒!”

穿窗而出,还未脚踏实地,两枝长四的精铁,已迎头往戚长征劈下。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庞斑定睛望着戚长征,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乾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似在全神品尝着美酒。好一会才望向院里。

双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不中,左手的后一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刀光一闪。

戚长征的刀已破入双里,劈在后一的头上,发出了激汤小花溪的一声清响,刀中时,洪仁达如此悍构粗壮的身体也不由一颤,先到的一立时慢了半分,戚长征的刀柄已收回来,硬撞在上。

洪仁达先声夺人的两击,至此冰消瓦解。

庞斑将目光由院落中拚搏的两人身上收回来,望向干罗道:“乾兄可知道我今夜约你来此的原因?”

乾罗仍望着院落中两人,先嘿然道:“若洪仁达能挡戚长征十刀,我愿跟他的老子姓,以后就叫洪罗。”接着才自然而然地向庞斑微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庞兄请直言!”怜秀秀真不知要将注意力摆在窗外还是窗内,那厢是刀来往,这厢原本说得好好地,忽然辞锋交击,丝毫不让,凶险处尤胜外面那一对。

“当!”

洪仁达左手脱手掉地,刚挡了第九刀。

风声急响。

戚长征刀回背鞘,倏然后退。

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落在脸无血色,持的手不住颤抖,已没有丝毫‘悍将’味道的洪仁达身前,防止戚长征继续进击,这时夏侯良才飘落院中,道:“戚兄手中之刀,确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和夏侯良玩上两招?”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俟兄请!”

一把低沉但悦耳的雄壮声音,由三楼传下来道:“下面孩儿们莫要吵闹争斗,都给我滚。”

众人一齐发呆,三楼上一人比一人的口气大,究是何方神圣?

戚长征大喝道:“何人出此狂言?”

乾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乾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众人一齐色变。

已力尽筋疲的洪仁达双腿一软,坐倒地上。高踞三楼的竟是称雄天下的魔师和黑榜高手乾罗,真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就像个活生生的噩梦。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乾罗。

戚长怔一怔后,再仰起头来道:“庞斑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像狗一般将我赶走!”

乾罗的声音再响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乾某一个问题。”

戚长征心中暗奇,这乾罗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卸处处在维护自己,他当然不知道乾罗是因着浪翻云的关系,对他戚长征爱屋及乌。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最不是味道的是沙千里等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时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热闹的人,都乖乖回到坐位里,大气也不敢喷出一口,怕惹起上面两人的不悦。

乾罗道:“假设庞兄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走还是不走?”

戚长征断然道:“戚长征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颜硬赖不走。”

乾罗道:“好!那告诉乾某,你是否可胜过魔师庞斑?”

戚长征一呆道:“当然是有败无胜。”

乾罗暴叫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焦雷,镇慑全场,喝道:“那你已败了,怎还厚颜留此?”

戚长征是天生不畏死之土,但却绝非愚鲁硬撑之辈,至此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前辈点醒!”倒身飞退,消没高墙之后。

简正明等那还敢逞强,抱拳施礼后,悄悄离去。

他们的退走就像瘟疫般传播着,不一会所有客人均匆匆离去,小花溪仍是灯火通明,但只剩下察知勤等和一众姑娘。

怜秀秀盈盈离开古筝,为房内这两位盖代高手,添入新酒。

庞斑道:“乾兄!让庞斑再敬你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庞斑眼中浮起寂寞的神色,淡淡道:“绝戒死了,赤尊信死了,厉若海死了,明年月满拦江之时,我和浪翻云其中一个也要死了,乾兄又要离我而去,值得交往的人,零落如此,上天对我庞某人何其不公?”

乾罗微笑道:“庞兄何时知道我已决定不归附你?”

庞斑道:“由你入房时脚步力量节奏显示出的自信,我便知道乾罗毕竟是乾罗,怎甘心于屈居人下,所以我才央秀秀斟酒,敬你一杯,以示我对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