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家风云(第3/5页)

冷铁心原本以为将自己台了出来,这四人岂会不乖乖认输,岂知却是如此无动于衷,心下暗怒。

骆武修向身旁的师弟查震行打个眼色,两人齐齐站起。骆武修怒喝道:“你们偷了的东西,立刻交出来,何老总看在武林同道份上,或者可放你们一马。”

范良极望也不望他一眼,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瞅奢何旗扬怪声怪气地道:“想不到你除了害人外,还是个拍马屁及煽风点火的高手。”

何旗扬有了靠山,语气转硬道:“阁下是决定插手这件事了?”

骆武修见范良极忽视自己,心高气做的他怎受得了,和查震行双双离桌来到何旗扬两旁,只等范良极答话,一言不合便即出手,顿时剑拔弩张。

冷铁心并不阻止,心想难道自己这两名得意弟子,还对付不了这几个连姓名也不敢报上的人吗?这次他带这些古剑池的后起之秀往武昌韩府,正是要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韩柏蓦地睁开眼睛。

眼内杀气敛去,代之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精光,但神气却平静多了。

范良极将脸凑过去,有点担心地道:“小柏!你怎么了?”

何旗扬和古剑池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韩柏身上,暗想这人只怕精神有点问题,否则为何早先如此凶霸,现在却又如此怪相。

韩柏长身而起。

何旗扬、骆武修、查震行和一众官差全掣出兵器,遥指着他,一时之间杀气腾腾。

风行烈眼中射出真挚的感情,关切地道:“韩兄要干什么?”

韩柏仰天深吸一口气,一点也不将四周如临大敌的人放在心上,淡淡道:“我要走了,否则我便要杀人。”

冷铁心冷哼一声,动了真怒。

范良极心中一动,问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杀个把人有什么大不了。”

韩柏苦笑道:“可是我从未杀过人,怕一旦破了戒,收不了手。”

骆武修年少气盛,见这几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内,那忍得住,暴喝道:“议我教训你这狂徒!”

身子前扑,手中长剑前挑,到了韩柏身前三尺许,变招刺向韩柏的左臂,剑挟风雷之声,名家子弟,确是不凡。

风行烈眉头一皱,他宅心仁厚,一方面不想骆武修被杀,另一方面也不想韩柏结下古剑池这个大敌,随手拿起竹筷,手一闪,已敲在骆武修的剑锋上。

这两下动作快如电闪,其它人均未来得及反应,‘叮’一声,剑筷接触。

骆武修浑身一震,风行烈竹筷敲下处,传来一股巨力,沿剑而上,透手而入,胸口如被雷轰,闷哼一声,往后退去。

同一时间,范良极冷笑一声,口中吐出一口烟箭,越过桌子的上空,刺在他持剑右臂上的肩胛穴。

右臂一麻。

手中长剑当坠地,身子随着跟后退。

一声长啸,起自冷铁心的口,剑光暴现。

劲风旋起,连何旗扬、查震行和骆武修二人也被迫退往一旁,更不要说那些武功低微的官差,几乎是往两旁仆跌开去。

冷铁心手中古剑幻起十多道剑影,虚虚实实似往韩柏等四人罩去,真正的杀者却是首取韩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刚才风行烈露出那一手,使冷铁心看出风行烈足已跻身第一流高手的境界,故而找上韩柏,希望取弱舍强,挽回一点面子。

韩柏眼中寒光一闪,体内魔种生出感应,杀气涌起,四周的温度蓦然下降。

范良极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从椅上升起,脚尖一点桌面,大鸟般飞临‘蕉雨剑’冷铁心头上,烟管点出。

他也和风行列打同样主意,并非担心韩柏,而是怕韩柏谷了冷铁心,惹来解不开的仇恨。

要知庞斑退隐这二十年里,无论黑白两道,都静候着这魔君的复出,故此黑白两道,大致上保持了河水不犯井水的形势,一种奇怪的均衡,尤其是像范良极这类打定主意不肯臣服于庞斑的黑道绝顶高手,更不愿与八派联盟鹳蚌相争,以至白益了庞斑这渔翁。

所以范良极亦不希望他这‘真正朋友’与八派联盟结上血仇。

‘叮叮汀’!

烟管和剧交击了不知多少下。

冷铁心每一剑击出,都给范良极的烟点在剑上,而范良极像片羽毛般弹起,保持凌空下击的优势,使他一步也前进不了。

冷铁心怒喝一声,往后退去,胸臆间难受非常。原来每次当剑势开展时,便给范豆极的烟点中,使他没有一招能使足,没有半招能真正发挥威力。

更有甚者,是范良极烟贯满内劲,一下比一下沉重,迫得他的内力逆流回体内,使他全身经脉像泛滥了的河川。

他是不能不退。

在他一生中经历大小战役里,竟从未曾遇上如些高手,从未试过像现下般震骇。

范良极凌空一个筋斗翻回座椅上,悠悠闲闲吸着烟管,一双脚始终没沾上实地。

烟火竟仍未熄灭。、其它古剑池弟子起身拔剑,便要抢前拚个生死。

冷铁心伸手拦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后道:“‘独行盗’范良极?”

范良极喷出一个烟圈,两眼一翻,阴阴道:“算你有点眼力,终于认出了我的‘盗命’。”

何旗扬脸色大变,若是范良极出头护着谷倩莲,恐不老神仙亲来,才有机会扳回被偷之物。

一直默不作声的谷倩莲欢呼道:“原来你就是那大贼头。”

范良极斜兜她一眼道:“你归你,我归我,决没有半点关系,切勿借着我的金漆招牌来过关!”

他这一说,又将古剑池的人和何旗扬弄得胡涂起来,搅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

“呀!”

一声喊叫,出自韩柏的口。

只见他全身一阵抖震,像忍受着某种痛楚。

众人愕然望向他。

韩柏忽地身形一闪,已到了临街的大窗旁,背着众人,往外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寒声道:“何旗扬!若你能挡我三戟,便饶你不死!”

风行烈一震道:“韩兄……”

范良极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沉声道:“小柏!何旗扬只是工具一件,你杀了他,会使事情更复杂,于事无补!”他并非珍惜何旗扬的小命,而是凭着高超的识见,隐隐感到韩相如此放手杀人,大为不安,虽然他仍未能把握到真正不妥的地方。

韩相似乎完全平静下来,冷冷道:“你刚才还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凡是害我之人,我便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否则连对仇人也不能放手而为,做人还有什么痛快可言。”

范良极想起自己确有这么两句话,登时语塞。

风行烈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知道何旗扬的出现,刺激起霸道之极的魔种的凶性,泯灭了韩柏随和善良的本性,若让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韩柏将成为了赤尊信的化身,正要出言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