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第十章 神魂颠倒(第2/3页)

寇仲笑道:“该是我向你问安才对,看你这小子神魂颠倒的样子,真教人担心。”

任俊尴尬的坐下,垂头道:“我没有什么。”

寇仲在他旁坐下,道:“坦白点告诉我,你是否对胡小仙一见钟情,放胆说出来,一切有我为你作主。”

任俊嗫儒道:“我真的没什么,过两天该没事啦!”

寇仲道:“那你是承认哩!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子汉大丈夫应敢作敢为,成功失败则由老天爷决定。”

任俊歉然道:“正事要紧,我……”

寇仲笑道:“终身大事不是正事吗?不过你该知胡小仙一向不大检点,最懂狐媚男人,别看她对你频抛媚眼,事实上不过是她迷惑男人的惯技。”

任俊颓然道:“我晓得!”

寇仲淡淡道:“既晓得她是那种人、你仍想和她接近吗?若只是逢场作兴,反有很大的机会。只要大仙胡佛对你的飞钱生意有兴趣,不用你去找她,胡小仙会自动送上门来。”

任俊猛下决心似的坚决道:“寇爷再不用担心我,我是有自制能力的。”

寇仲讶道:“原来你是认真的,所以要咬牙切齿始说得出这些话。男女之事说不定是宿世带来的缘份,不是靠自制力可克服的。你未娶,她未嫁,可一切顺乎自然。”

任俊感激的道:“小人还以为寇爷会因此事责怪我,想不到寇爷还鼓励我。唉!我从没想过自己这般没有用!”

徐子陵翻墙而入,落在商秀珣长安行府的后花园内,听得足音响起,忙闪到花丛后,往贯串于后院的回廊方向瞧去,久违的馥大姐和俏婢小娟正匆匆走过。

徐子陵扯下面具,从藏身处闪出,叫道:“馥大姐!小娟姐!”

两女骇然转身,花容失色。

徐子陵趋前一揖道:“是我!我来是想见你们场主。”

馥大姐惊魂甫定,先看清楚左右无人,嗔道:“你还来找小姐干什么?她正生你们的气哩!”

徐子陵道:“请馥大姐帮个忙,我有很重要的事须和场主面谈。”

小娟用手轻牵馥大姐的衣袖,为徐子陵求情。

馥大姐俏脸忽晴忽暗,叹道:“场主很为难,大管家和正副执事都主张与你们割断关系,只有骆方肯为你们说好话,但他人微言轻,起不到作用。”

徐子陵心中暗叹,道:“我明白!我只想和场主说几句话。”

任俊听清楚形势,骇然道:“现在该怎办好?”

雷九指道:“不要慌张!现在我们决定暂时放过池生春,先来个光荣撤退。”

任俊不解道:“光荣撤退?”

寇仲从容道:“待我来解释,撤退有两个方法,一是由杨公宝藏的秘道开溜,这是下下之策。另一是我们福荣爷到长安视察业务完毕,另有要事须立即离开,稍后再回来发展业务,什么娘的飞钱生意,待你老人家回来后再谈。”

任俊讶道:“有什么要事比宋阀的威胁更大?”

寇仲道:“你是司徒福荣,并不须事事向人解释,那反更似司徒福荣的作风。”

任俊露出失落的神色,颓然道:“我明白啦!”

寇仲微笑道:“又忘记一切要顺乎自然吗?我是过来人,是你的就是你的,甩也甩不掉。”

馥大姐从房内走出来,向坐在内堂静候的徐子陵道:“场主请你进去。”

徐子陵微感错愕,想不到不是商秀珣出来见他,而是着他入闺房见面。虽说防人耳目,总是有点不自然。

陪坐一旁的小娟催促道:“还不快去!场主还要到大堂接受各管家和执事的请安问好呢。”

徐子陵别无选择,往卧房走去,经过一个布置清雅的小厅堂,进入内房。

商秀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妆,宽敞卧房中间以屏风分隔,看不到卧床的那边。

商秀珣蓝朴、深棕色五彩锦花饰的开胯袍、金黄色束腰革带,红、白相间条纹裤、足登绣鞋,虽是一身男装,但仍予人非常女性化的优美感觉。

闺房充盈淡淡清香,来自摆放几上一盘刚摘下来的茉莉花。

人花争艳下,徐子陵心中不由涌起无限柔情。

商秀珣从铜镜的反映平静地瞧着他来到身后,道:“侯希白没为秀珣传话吗?”

徐子陵想起她吃东西堪称天下无双的娇姿美态,在她粉背后立定,点头道:“我们清楚场主的立场,今趟来是为别的事,大胆请场主帮一个忙。噢!或者是两个忙。”

商秀珣“噗哧”娇笑,盯着镜内的他秀眉轻蹙道:“徐子陵怎会是这么贪心的人?我根本不该接见你哩!”

徐子陵坦然道:“我从没想过场主会不见我。”

商秀珣垂下整理秀发的玉手,怔怔望着镜中的他好半晌,淡然道:“为何你有这种信心?换过是前天,我定使人乱棍把你扫出门外。”

徐子陵苦笑道:“这或者就是造化弄人,场主是否不瞧好李世民?”

商秀珣娇躯轻颤,幽幽叹一口气,道:“现在李阀当权者是李渊,继承人是李建成,我能怎样看李世民?你若是寇仲的好兄弟,该劝他退出争天下的纷争。除非宋缺能在冬天前挥军北来,否则你只可为寇仲收尸,这情况没有人能改变。鸟尽弓藏,古有明训,李世民的下场可以想见。若我商秀珣不是飞马牧场场主,陪你两个小子浪迹天涯又如何?我昨晚答应李渊,牧场的马以后只卖予他李家。”

顿了顿续道:“说罢!看我能否帮忙。”

徐子陵松一口气,听她的话李渊尚未代李建成向她提亲,遂说出沈落雁的事。

商秀珣道:“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若沈落雁不出席今天的马球赛,我便没有办法。且若张婕妤和独孤家联成一气,定不会让沈落雁有接触李密的机会。”

徐子陵一呆道:“我们倒没想及此点。”

商秀珣道:“我会尽力而为,并尽快把结果知会你们。另一个忙是什么?”

徐子陵有点难以启齿的道:“现在李阀的内哄外斗形势日趋复杂,寇仲虽处劣势,却非是全无反击之力,我斗胆请场主不要作任何重大决定,至少让自己有半年时间去看清楚情况。”

商秀珣缓缓别转娇躯,面向徐子陵,如花玉容现出奇异的神色,不眨半眼的凝注他道:“什么重大的决定?”

徐子陵大感尴尬,欲言又止的道:“听说……唉!听说李建成……唉!怎说才好呢?”

商秀珣垂首轻轻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这又关你徐子陵的事吗?”

徐子陵心中一震,听出商秀珣心中的怨怼和情意,手忙脚乱的答道:“我只是怕飞马牧场给卷入李阀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的内部斗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