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第一章 矛盾之争(第2/3页)

婠婠微笑道:“杨虚彦和大明尊教不过是互相利用,大明尊教需杨虚彦助他们立足中原,而杨虚彦则看上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双方是利益的结合,所谓的‘原子’只是个名称,可以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杨虚彦永不会成为大明尊教的信徒,大明尊教更不会认为杨虚彦是他们的人。”。

寇仲知再难从婠婠口中套间出进一步的有用情报,瞧天色已是日落西山,早错过去见商秀珣的时间,笑道:“今晚回来再和你耍花枪,我们现有要事待办,婠美人儿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婠婠横他千娇百媚的勾魂一瞥,道:“人家也很忙哩!明早见!”说罢穿窗离开。

婠婠离开后,两人你眼望我眼,均有是福是祸,难以逆料的感觉。

此时雷九指领侯希白至,见到两人表情,前者讶道:“发生甚么事?为何你们既不说话,更木无表情?是否又吵架哩!”

寇仲叹道:“我们今趟的诛香大计,已因被婠婠发现敲起警钟,没哭丧着脸是非常了不起。”

雷九指和侯希白立即色变。

徐子陵解释后道:“事情仍未至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我们必须有应变计划。”

雷九指终弄清楚情况,点头道:“撤退可以有全面撤退和部份撤退之分,我去找宋爷商量,好教他没时间胡思乱想。”

徐子陵把他唤回来道:“那小玩意有没有头绪?”

雷九指哈哈笑道:“别忘记我是谁的传人,明早交货如何?哈!”笑着去了。

侯希白坐往床端婠婠适才坐过的位置上,道:“只要你们能撤走,我保证婠婠不敢出卖你们,那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顺带问句,你们似对石师藏身处有十成十的把握,对吗?”

徐子陵淡淡道:“可以这么说,却非十足十,那要看老天爷的意旨才能定夺。”

侯希白苦笑摇头,通:“我是否令两位感到小弟是很麻烦的一个人?”

寇仲笑道:“不是麻烦,而是矛盾。因为最锐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相击,必是矛折盾碎的结局,没有矛和盾,再没有麻烦。你的矛盾就是对你有仇有恩的师尊石之轩,由他老人家一人分饰两角,干掉他就天下太平,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侯希白哑然失笑道:“在下再不需你来开解,皆因给子陵点醒画道即是武道后,早心畅神舒,只是怕你们低估石师的智计,一个不好给他反噬一口。更要小心是你们加上婠婠或会变成这世上最锐利的矛,但石师却肯定是最坚固的盾,一张从未被人攻破的坚盾。”

徐子陵岔开道:“那两件事办得如何?”

侯希白道:“我先去找落雁,下人说她被张婕妤召入宫去,怕要小住数天,你们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寇仲沉声道:“这极可能是对付她的第一步行动,你是否按着入宫,见到她吗?”

侯希白摇头道;“我入宫求见张娘娘,她的头号太监郑公公说她正陪皇上下棋,故见落雁不着,当然没有机会打听《寒林清远图》的下落。”

徐子陵道:“今晚我们入宫,定要设法通知落雁。”

寇仲道:“为何舍易取难?今晚李渊不是设宴招待美人儿场主吗?沈落雁肯定是陪客,我们请美人儿场主设法通知沈落雁便成。”

侯希白道:“迟啦!我离宫时,刚好碰上商秀珣入宫的车队,她还停下揭廉和我说过两句话,唉!”

两人听他语气,知道不会是甚么好说话,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

侯希白低声道:“她说再不怪你们,但以后你们不用再找她。她说时眸子透出伤感失落、无可奈何的神色。”

寇仲苦笑道:“你说的全是坏消息,可以有令人快乐些的消息吗?”

侯希白道:“我不想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吗?可惜事与愿违,皇宫的守卫明显增强,我则由宫监韦公公贴身侍候,令我不敢向人询问宝画的事,说到底我仍是石之轩的徒弟,际此石师刚击杀莎芳的当儿,李渊怎也要防我一手。”

徐子陵道:“韦公公是甚么人?”

侯希白道:“韦公公在旧隋时曾侍候杨坚,后则追随杨广,是隋宫内武功最高强的太监头子。炀帝被杀时他正在江都,凭武功突围逃走,自此投靠李渊,并得李渊起用为内宫监,宫内所有大小太监均归他管辖。”

寇仲道:“能在那种情况下突围逃走,这人肯定有两下子,我们曾于江都见过杨广,印像中没这么一个人。”

侯希白道:“韦公公为人低调,此正是李渊欢喜他的地方。韦公公的武功是杨坚亲手训练出来的,负起保护杨坚的重责。坦白说,横看竖看我不觉得他有何特别之处,但光是这种真人不露相的本领,足可令人感到他的深不可测。”

徐子陵叹道:“宇文伤、尤楚红、韦公公,再加上几个出山来助李渊的前辈名家,我们入宫后一旦行藏败露,必有死无生。”

寇仲道:“入宫之事今晚势在必行,到时随机应变吧!”

徐子陵点头同意,转向侯希白道:“希白兄可否代为查采另一事,就是看李密是否已正式向李渊提出离开长安一事。”

侯希白道:“这方面该比较容易,我立即去办,今晚见!”

侯希白去后,两人各自沉吟,没有说话。

徐子陵心中大感不安,婠婠出卖他们的机会不大,却使他生出危机感。

例如以石之轩的眼力,加上他晓得徐子陵正在长安,肯定可一眼瞧破太行双杰就是他徐子陵和寇仲,只要给石之轩有这个机会。

要命的是石之轩定会尽力查采他到长安来的目的,昨夜更发出清晰的警告,若再不离开长安,休怪他不留情。

所以他必须在这情况发生前,先伏杀石之轩。问题是他们对宝画究竟是在张婕妤的香闺,还是李渊的书房?尚未弄清楚,只能被动地苦候李渊召申文江监画的机会。

侯希白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个不好,他们将要饮恨长安,完蛋大吉。

石之轩确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和才智。

寇仲的声音传进他耳内道:“你在想甚么?眉头全皱起来,令我想起将来你年老时的样子。”

徐子陵颓然叹一口气,反问道:“你又在想甚么?”

寇仲盯着自己一对脚尖,摇头道:“肯定我想的和你不同。唉!我想到的是洛阳之战输得并不冤枉,我是应该输的,因李世民的高明近乎令人心寒的地步。他选在六月用兵,宋缺即使闻信立即调动军旅,仍不能赶在十月冬季前开拨,因为抵达时刚好是冬天,不利南人用兵,所以只好待至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出发。李世民却可趁这九个月的时间,攻陷洛阳,再把彭梁夷为平地,他奶奶的,这小子的手段确是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