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七章 避难学艺(第2/3页)

素素迫寇仲坐回椅内后。才饮泣道:“那时小姐尚未回来,老爷在府内款待手下,密公也来了,那晚我出来侍宴,有人向老爷要我,老爷就答应了。”说到这里,早泣不成声。

两人怒火中烧,追问那人姓名时,素素却不肯说出来。好一会后,三人的情绪才平静了点。寇仲愤然道:“定是李密这贱种,就让我们去找他拚命。”

素素色变道:“不是他!”

徐子陵怒道:“你不说出来,我们就当是他好了。翟老头亦非好人。”

素素急道:“老爷也是无可奈何的,自荥阳大胜后,人人都说功劳尽属密公,蒲山公营的人更是气焰高张,唉,我是不该告诉你们的。”

寇仲咬牙切齿道:“早叫素素姐不要回来了。”

素素以袖角拭去泪渍,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现在你们该知姐姐为何不愿见到李大哥了。何况他只当我是个小妹子,事情发生后,姐姐再不想活,但总觉得你们吉人有天相,才忍辱偷生,希望有重见你们的一天,现在终达成心愿。”

徐子陵斯然道:“素素姐万勿有轻生之念,我们今晚就走,只要找到钓索一类的东酉,我们便有把握将姐姐带走,以后我们姐弟再不会分开了。”

素素却只是摇头。

寇忡叹道:“姐姐还留恋甚么呢?是否…嘿…”

素素狠狠道:“不要乱猜,我恨不得将那贼碎尸万段,只是念着小姐的恩情。唉,这样好吗?待老爷回来后,把事情说清楚,姐姐就全依你们意思好了。”

徐子陵那还有待下去的心情,断然道:“翟让一听便知事情真伪,我们留下来亦没有甚么意思,姐姐若下了决心随我们离开,明天我们便溜出府外张罗逃生工具,入黑即走。”

寇忡道:“最紧要是避过沈婆娘的耳目。”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素素终于点了头。

翟府婢仆家丁侍卫多达三百馀人。

翟让只得一女,元配妻子于两年前过世,故翟让不在时,翟娇便成了主事的人。

翟让有三名姬妾,但都不敢惹翟娇这女霸王,遂成翟娇一人独揽府内大事之局。

在翟府内,由于素素是翟娇的贴身侍婢,她虽不爱弄权,但大部分人都多少看在她脸上,善待寇仲和徐子陵。

事实上两人这时长得比那些家将侍卫还高挺雄壮,两眼灵动有神,府中仆役们那敢撩惹他们。

不过由于翟娇故意作弄,两人干的却是食房内粗重的清洁和杂务工作,这安排当然没有人敢改变。

次日天末亮两人给唤醍过来,到食房协助预备早食。

忙了两个时辰,两人才找到机会溜出食房。

寇仲笑逍:“我一边洗碗,一边练功,都不知多么写意。”

徐子陵舆奋道:“这几天我明显感到体内的真气愈来愈听差使,你试试把真气运在耳鼓穴,连远处的人低声说我们闲话都可听得一清二楚呢。”

寇仲大喜道:“回去后定要试试,现在买东西要紧,这大龙头府死气沉沉,不宜久留。”

徐子陵搭着他肩膀往前院走去,叹道:“只要想起我们的翟家大小姐,就万事皆休,只想速走了。”

两人均穿上工作的小厮常服,不但衣服沾满油垢水渍,连头颈手脸都不保,好不过以前在扬州时的模样多少。

寇仲得意道:“那叫管叔的还是甚么大司厨,只看他烧菜调味的手法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招,便知弄出来的菜只是一般。若由我兄弟来弄他娘的几味,保证能吃得那些夫人小姐口水都流出来。”

止说得口沫横飞时,一声冷哼,来自前方。

此时他们正沿大宅旁的廊道往宅前的大广场走去,三名翟府的家将不知由甚么地方钻了出来,拦着去路。

带头的叫张厉,素素曾介绍过他们认识。当时便对他们神态傲然。

两人停了下来,愕然道:“甚么事?”

张厉只手环抱朐前,斜眼兜着他们道:“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内府的奴仆不准到前府来,这么快就不守规矩了。”

寇仲陪笑道:“我们并不是要到前府,而是要到街上去。”

另一家将道:“谁遣你们到外面去?”

寇仲指了揩鼻子,道:“就是我自己。”

张厉没好气道:“快回去,小姐吩咐,没有她的命令,你们两人不准离开府门半步。”

徐子陵哈哈一笑道:“这真是天大笑话,我们又不是囚犯,最多就是不干吧了。我们偏要离开。”

张厉三人同时现出怒容,其中一人喝道:“好胆,是否不想活了。”

寇仲嘻嘻笑道:“我这位兄弟就是脾气不好,三位大叔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搂着徐子陵回头便走,低声道:“好汉不吃跟前亏,若惹出翟府的家将,我们这两个新扎高手就要立即完蛋大吉。”

接着又道:“刚才我曾学你般功聚双耳,立时听到大堂里传来轻细如无的均匀呼吸,此人比张厉那些九流角色厉害多了。显是府内真正的高手。”

徐子陵点头道:“老翟怕爱女给人再次掳走,当然会加派高手保护,现在我们难道回房睡觉吗?”

寇仲得意道:“前门不通,便走后门,还要立即走。像张厉那种小人,不去向那女霸王搬弄是非才怪。所以买到东西后,须把家当藏在府内,以免给那恶婆娇缴了去自己练习母猴爬树。哈!”

两人举步踏上贯通前后院的碎石路,一群五、六个俏婢迎面而来,见到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大胆地对他们眉挑眼逗,嘴角含舂。

她们虽只略具姿色,但已促使两人对自己的吸引力信心大增,生出飘飘然的感觉。

寇仲叹道:“可惜我们今晚就要溜,否则说不定不用去青楼,就可除掉这窝酿的青头身分。”

徐子陵警告道:“人家是正经女儿家,若沾上了,可不能饱食远走,那时就烦死了。”

寇仲一震道:“我倒没想过这点,想想还是去青楼干脆利落,唉,不过以后有素素姐在旁看着,很多事都要有所顾忌。”

此时终走到宅后的大花园,小溪流水,景色雅致,两名俏婢,正在修剪花草,见他们来了,交头接耳地细语,又用美目偷瞥他们,舂意盎然。

两人却只能目不斜视,直行直过。

后门在望时,一个灰衣中年大汉,安坐左方小亭的石凳处,正悠闲地吸着烟管,吞云吐雾,似对他们并不留意;他们亦不以为意,正要推门而出,那灰衣汉叫道:“两位小兄弟,请到这里来说两句话。”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知不妙,偏又毫无办法,惟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灰衣汉面貌平凡,但骨节粗大,脸色带着奇异的紫红色,双目似有神若无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两人记得在府内远远见过他几次,其他人对他必恭必敬,只是不知是甚么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