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1章 甩手走人(下)

这还不算完,小刘一抬左手,啪地一抖,右肩关节就被他自己卸了下来,他脸色惨白地看着对方,忍着钻心的疼痛发话了,“您觉得……够不够?”

“行,你算个狠的,这就算过去了,”陈太忠看他做完这些,也就没气了,人家都能对自己这么狠,他还能说什么?

“能不能交个朋友?”小刘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以后做事规矩点,这次能放过你,就算不错了,”陈太忠笑一笑,转身就走,“昨天晚上你要是敢当着邓琴玩这一手,我整不死你……告诉你,别跟我比狠。”

陈某人欣赏狠人,但是谁敢跟他斗狠,那是找不自在,小刘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私下里找他自残,这叫诚意,要是昨天当着邓局长来这么一手,那就叫挑衅!

接近中午的时候,姜丽质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请他吃午饭,说是一来表示搭车的谢意,二来也是表示一个歉意,我给陈主任你添麻烦了。

按说,两人昨天也没交换过电话,但是小姜想找他的话,那也真的方便,陈太忠犹豫了一下,还是应承了下来——反正现在他身边也没人。

果不其然,请客的是小姜,来的人却不止她,姜母和邹捷峰是陪客,明明白白地摆出了一副丈母娘相女婿的架势。

陈太忠感觉到了这种味道,但是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人家又没说要将女儿嫁给他,只是在感谢之余,东打听点西打听点罢了。

直到最后姜母问起他有女朋友没有,才止住了这份不尴不尬,因为他很明确地点点头,“我有女朋友了,荆以远荆大师的孙女荆紫菱。”

他愿意怜惜姜丽质,而且小姜除了气质,身世也有点可怜——一个高管局的证件,并不能说姜梦龙就尽到了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不过正是因为怜惜,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结果,也就不想再祸害人了,所以将话说得非常干脆明白。

“哦,荆大师的孙女啊,一定很漂亮吧?”姜母不死心,就要再试探一句,看似关心,言外之意却是问:她能漂亮过我女儿?

不怪她这么一厢情愿,实在是陈太忠的表现,太招她待见了,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还分外有担当——这年头,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真的难找。

而且,人家载了自己女儿一程,也聊了不少,相互之间连个电话都没留,这叫不欺暗室,而两人这么分开,又能再凑在一起,这叫缘分呐。

姜母对自己女儿的相貌,那是分外有信心,也正因为女儿漂亮,就让她操碎了心,生恐女儿遇人不淑,步了自己的后尘。

邹捷峰却是看出来了,小陈不打算跟小姜发展到什么程度,索性就半路插话了,“太忠你跟郑老板,是什么关系呢?”

这话不但问得赤裸,而且冒昧,不过邹秘书长多少占了半个女方家长的身份,所以……倒也不能说此人层次不够。

“也没啥关系,我就不认识郑书记,”陈太忠有一说一,当然,关键部分他还是要一带而过的,“北京那边的朋友介绍的。”

“不是找的磐石的那个?”邹捷峰看着他就笑,这话意思很明白:我知道你是黄家的人,你也别瞒我了,黄家现在最活跃的,就该是磐石的省委书记黄和祥了吧?

“我找周哥也不找他,”陈太忠对黄和祥有点碎碎念,这主要还是因为,在天南移动聂启明的事情上,黄老三摆了他一道,当然,黄和祥参加驻欧办的揭牌仪式了,这种人情他也会记得的。

周哥?邹捷峰哪里听说过什么周哥?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是黄家圈子里的人,他用黄和祥来隐喻,人家就用另一个人来回答——其实,这也是见识的比拼,他出题目了,陈太忠作为黄家圈子里的人,就反将他一把,在中下层的官场圈子里,这也是一种小小的角力。

不过,邹捷峰好歹也是厅级干部了,不会像那些小干部一样,不懂就硬撑着,于是微微一笑,“这周哥,我还真没听说过。”

“是黄老的通讯秘书,”陈太忠对上他,也没啥装逼的必要,索性就实话实说了,“有事的话,一般是他出面。”

这是比黄和祥还牛逼的人物啊,邹捷峰听明白了,心里对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圈子,又多了一层艳羡,然而有些圈子你想挤进去,确实是有心无力的,搞不好还会自取其辱。

于是他就换个话题,“哦,太忠你手段多,将来方便的时候,帮着招呼一下,有缘碰到一起了嘛……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天南?”

“长假结束之前,怎么也得走了,”陈太忠叹口气,“我就是想看一看,这个撞人逃逸还打人的主儿,你们绕云会怎么处理。”

“就是这世道,他怕我讹他,所以碰了我一下,就跑了,”姜丽质将此事看得不甚严重,或者说,她对现在这样的现象已经麻木了。

姜母可是不干,“就那辆破帕萨特,咱讹他?真是没把你碰得重了,要不判他十年……这是肇事逃逸。”

“丽质没什么事,判不了多重,”邹捷峰看得很明白,他沉吟一下,“真想出口气的话,还得在张爱国被恶意报复上做文章……要不这样,我帮着给邓琴施加一点压力吧,毕竟,他敢惦记报复陈太忠,下一步就敢报复丽质。”

“他敢!”姜母听得眼睛一瞪。

“我知道他大概也不敢,但是……这是我关注的借口,理解吧?这是借口!”邹秘书长倒是好脾气,笑眯眯地跟她解释。

“如果不是我能打,爱国被打死也不意外,”陈太忠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这一点,秘书长你能想到吧?”

“这是当然,生命这东西,有的时候很顽强,有的时候又是脆弱无比,”邹捷峰点点头,“这一点,我也可以跟邓琴指出,而且必须强调的是,张爱国是疾风集团的副厂长,一旦出事,影响会非常恶劣。”

这就是所谓的本位思想了,若是普通老百姓被打,影响就未必会太恶劣,而张爱国不但是体制中人,还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品牌厂子的领导,这就是性质恶劣——大多数官场中人认可这个逻辑。

“您要是这么认为,我就能放心地走了,”陈太忠微微一笑,正是昨天张广厚的话,这件事邹捷峰出面就足够了,原本他还想着不便去打扰此人,不成想人家主动找上门了,那他再在这里呆着,意思也不大了,“有劳秘书长帮着操心了。”

“这没问题,你客气什么?”邹捷峰笑着回答,但是他心里多少也有些遗憾,原本双方能借此事走得更近一点的,“不过小张都走了,你再这么一走,你这方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