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9章 绑匪说了

绑架了荀德健之后,蒙勇心里挺纳闷的,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贪官的儿子,不成想随便一问才知道,此人是香港荀家的,这让他有点搞不懂。

不过,搞不懂也无所谓,既然这么一条大鱼入手,那是有杀错没放过,所以他就张嘴要五百万——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分睚眦一半呢,不是吗?

倒是这荀德健乖巧识做,知道自己被绑架了,配合得紧,可是他也解释了,家里估计不会管自己,“你要信得过我,放我出去,我给你指定的账户上打钱。”

这不是欺负我弱智吗?说不得蒙勇毒打了他一顿,心里也纠结得很,他有心降一降这赎金,可是有点舍不得,要说不降吧——这孩子没人管啊。

睚眦这次给我这活儿,还真是让人有点腻歪,他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同时他又隐隐怀疑,我这次没打听对方的来历就出手,是不是过于鲁莽了?

不会辜负了那位的嘱托吧?小蒙同学心里这份纠结,真是无以言表,钱要得不顺利就很那啥了,再加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办对事情还是办错了,心里烦闷,就又打了荀德健一顿。

遗憾啊,只能他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眼瞅着凌晨了,又是一天要开始了,姓荀的这家伙居然呼呼睡着了,蒙勇一猫腰,捡起个木棍,就打算再打他一顿。

“办得不错,”就在此时,他身后猛地响起一个声音,小蒙同学身子一顿,木棍登时从手里滑落,“您……您来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心说这家伙倒是真会找地方,上次是那种小房间的地下室,这次又是一个废弃地下车库,在寸土寸金的巴黎,居然能连连找到这种隐秘场所。

“你受伤了?”下一刻,他发现蒙勇的胳膊缠着绷带,禁不住眉头一皱。

“嗯,昨天晚上,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骑着摩托车抢我,有包挡着呢,没砍多深,我给了那俩家伙几枪,”蒙勇点点头,他都是亡命之徒了,有人敢抢他,他绝对不会介意开枪的。

不是他擅长找事,而是他四下活动的地方,都是治安不太好的场所,遇到这种事也不算意外,“上次那把枪我扔了,跟马赛没关系的,您放心吧。”

“嗯,这次你经过考验了,”陈太忠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给对方一个不起疑心就放人的借口,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组织的考验”,才比较拿得出手,“等我走了,你就放人吧。”

“考验?”蒙勇呆呆地看着黑脸人,心里却是明白了,合着我这么做,还真是做对了,原来这是对我考验啊。

以前小蒙在国外花天酒地的,涉猎的东西五花八门,比如说他就知道苏联解体前,克格勃培养间谍,为了考验其忠诚,有时候出任务就是假目标。

这假目标有时候是局内人配合的,还有时候就是随机的,不过现在的他可是顾不得考虑,荀德健到底知情不知情,他高兴的是,自己这算是找到组织了——既然找到组织了,那么将来没准就有洗干净身份,坦坦荡荡回国的机会。

“感谢组织对我关怀,”蒙勇马上就回答了,黑脸人听得却是一愣,脸好像更黑了一点。

陈太忠郁闷啊,心说我只说了一个考验,你就知道是“组织的考验”,这年头套话都流行到国外了?“放他的时候,不要解释原因。”

放人?蒙勇现在才来得及考虑这一层,接着又犹豫一下,“那我这个赎金,就不要了?不是您还要拿走一半的吗?”

“让他出去给你,随便一百万意思一下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关着他也没人给你钱,”陈太忠笑一笑,“他的钱就是他自己能取出来。”

“可是……”蒙勇听明白了,合着这次考验的目标是随机的,这钱虽然少了,还是聊胜于无,说不得眼巴巴地看着对方,“他要是不给钱跑了,我找他也费事啊。”

“喏,”陈太忠顺手抛两个玉环给他,“多给你一个,知道怎么做,他就不敢跑了吧?”

他觉得自己说得挺明白了,你用隐身术还吓不住此人吗?于是,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要走,不成想蒙勇在身后喊一声,“大叔……”

“嗯?”黑脸人转身,眉头微微地皱起来了。

“我……我是说我那五十万不要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这,这玉片?”蒙勇还真是人心没尽。

“五十万……我给你五十万美元,你能买到这东西吗?”陈太忠笑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嘴里还在嘀咕,“你要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出钱,可不就省下一个了?”

他倒是走了,蒙勇呆呆地站在那里,发起愣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资金已经开始进场,而且彭作新说得很明白,合作伙伴布局的水平很高,加上他又知道了一些内幕,于是表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百分之五十的毛利是可以预期的。

现在凯瑟琳的团队,只敢慢慢地吸纳股票,大家在等曼内斯曼宣布买入奥运捷的消息,在这个消息宣布的同时,就可以大手笔买入了,如此一来,就算曼内斯曼的股票有大幅波动,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当然,这些消息彭作新就未必知道了,他知道的一点是,凯瑟琳的资金非常充裕——这也就是说,人家肯带上他们一起玩,真的是看在陈主任的面子上。

“嗯,好消息,”邵国立现在已经懒得再关注了,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兴奋,“明河,走,出去活动一下……咱们不带太忠,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两人都知道,陈某人在巴黎建有小爱巢,来了两天,他俩这也是憋得狠了,自然要相约出去寻欢作乐。

“别祸害我的服务员,其他的随便你们,”陈太忠也懒得理这二位,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就在上午,他接到了凤凰市的通知,说章书记指示了,你就呆在欧洲吧,阿尔卡特的客人我们自会接待——当然,这个业绩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尧东书记不会签一些很过分的条约吧?陈主任有点心神不定,他真的挺明白章尧东促成此事的决心。

按说,既然有这个顾虑,他就该打个电话交待许纯良一声,可是想一想,他不但说了要彻底撒手,而且上一次,他是跟许主任一起去的章书记办公室。

纯良是知道老章的用意的,那么,他现在打这个国际长途就不合适,一来是妄自揣测领导的意图,这个不好,二来就是怀疑人家小许的立场和办事能力了——是的,他只有在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联系许纯良。

就算是再莫逆的交情,在官场里也要注意行事分寸啊,想到这一点,陈太忠这心里多少是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