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1999(第3/3页)

“刚才在大楼的升降机里,又遇见了那种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块绷紧的布,“是升降机里的内线电话。但机场话务中心找不到通话记录。”

“不要紧吧,你?要我过来吗?”他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透不过气,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电话那端的女孩身边。

“马上要飞了,飞魁北克,就要登机了。不过,”现在她的声音就像那块绷紧的布正在沿着缺口被缓缓撕开,“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那件事……等我回来吧,回来去找你。来不及了,我挂了。Bye!”

对方挂断,他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觉得好像有什么正在他身边慢慢融化。

勃起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了这一点。他放下电话,走到那幅莫奈《睡莲》的挂历前,在11月30日那天用红色碳素笔打了个勾。

他一直在想女孩要对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飞机失事后不久,他在机场旁边找了套小公寓住下。从公寓的窗口能看见停机坪和跑道。不管怎样——说不上什么具体原因——他都想同机场保持某种联系。

过了新年,他干脆在机场的附属酒吧做起了酒保。有时心血来潮,还会在酒吧里给客人表演些小魔术。

在月光好的深夜,机场的值班员总会看到停机坪上有个人在绕着圈跑步。有时那里一架飞机也没有,只能看到一个芝麻大小的人影在空旷的月光里移动。有时那儿停满了飞机,看起来就像有只虫子在漫无目的地来回穿梭。

“那是机场酒吧里会玩魔术的那个酒保。”

跟我一道值夜班的老值班员一边点烟一边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