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意外的婚礼(第2/10页)

  就算她和沈侯现在立场对立,颜晓晨也不能违心地说他比程致远差。

  沈侯心里一喜,急切地说:“那就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失望难过了!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小小,我不想放弃这段感情,也不想你放弃,不管哪里出了问题,我们都可以沟通交流,我愿意改正!”这样低声下气的沈侯,颜晓晨从没见过。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永远都意气飞扬、自信骄傲,即使被学校开除,即使被他妈妈逼得没了工作,他依旧像是狂风大浪中的礁岩,不低头、不退让,可是,他为了挽回他们的感情,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低头退让。

  颜晓晨泪意盈胸,心好像被放在炭火上焚烧,说出的话却冷如寒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

  沈侯被刺得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放弃,哀求地说:“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小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满怀期许地看着她,颜晓晨忍着泪,把他的手一点点用力拽离了她,他的眼睛渐渐变得暗淡无光。

  他的手,在她掌间滚烫,无数次,他们十指交缠,以为他们的人生就像交握的手一样,永永远远纠缠在一起,没有人能分开。但是,颜晓晨自己都没有想到,是她先选择了放手。

  沈侯抓住她的手指,不顾自尊骄傲,仍想挽留,“小小,你说过只要我不离开你,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颜晓晨从他指间,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空落落地伸着,面如死灰,定定地看着她,本该神采飞扬的双眸,没有了一丝神采。

  颜晓晨狠着心,转过了身,一步步往前走,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挺直背脊,让它显得冷酷坚决,眼泪却再不受控制,纷纷落下。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她的眼前却只有他最后的眼神,像一个废墟,没有生气、没有希望。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天上人间,银汉难通,心字成灰。

  颜晓晨浑浑噩噩,踉踉跄跄地走着,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从她身边匆匆掠过,眼前的世界好像在慢慢变黑,她和一个人撞到一起,在对方的惊叫声中,她像一块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里竟然是一幅小时候的画面。

  夏日的下午,她贪玩地爬到了树上,却不敢下去,爸爸站在树下,伸出双手,让她跳下去。阳光那么灿烂,他的笑容也是那么灿烂,她跳下去,被稳稳地接住。但她知道,这一次,她摔下了悬崖,却没有人会接住她。沈侯看着颜晓晨的背影,目送着她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他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给他的深情,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深的感情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一段感情的开始,需要两个人同意,可一段感情的结束,只要一个人决定,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他却仍在原地徘徊,期待着她的回心转意。但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她都没有回过身,看他一眼,她已经完完全全不关心他了!

  沈侯终于也转过身,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出已经只剩他一人的世界。

  他觉得十分疲惫,好像一夕之间,他就老了。他像个流浪汉一般随意地坐在了路边,点了支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冷眼看着这万丈红尘继续繁华热闹。

  他告诉自己,只是失去了她而已,这个世界仍然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仍然和以前一样精彩,但不管理智怎么分析,他心里都很清楚,就是不一样了。

  她对这个世界而言,也许无关轻重,可对他而言,失去了她,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就好像精美的菜肴没有放盐,不管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都失去了味道。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曾经,每次铃声响起时,他都会立即查看,因为有可能是她打来的,但现在,他并不期待电话那头还能有惊喜。

  他吸着烟,没有理会,手机铃声停了一瞬,立即又响了起来,提醒着他有人迫切地想找到他。

  沈侯懒洋洋地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小小的妈妈”。虽然颜晓晨已经清清楚楚地表明他们没有关系了,但一时半会儿间,他仍没有办法放弃关心她的习惯。他立即扔了烟,接了电话,“喂?”

  颜妈妈的声音很急促,带着哭音,“沈侯,你在哪里?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晓晨晕倒在大街上,被送到了医院,他们让我去医院……”颜妈妈没什么文化,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脾气又急躁,一遇到大事就容易慌神。

  沈侯立即站了起来,一边招手拦计程车,一边沉着地安抚颜妈妈:“阿姨,你别着急,我立即过来找你。你现在带好身份证,锁好门,到小区门口等我,我这边距离你很近,很快就能到。”

  沈侯在小区门口接上颜妈妈,一起赶往医院。

  走进急诊病房,沈侯看到颜晓晨躺在病床上昏睡,胳膊上插着针管在输液,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可怜,他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护士说:“低血糖引起的昏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是不是为了减肥不吃饭,也没好好休息?具体的化验结果,医生会告诉你们,你们等一下吧!”

  护士把颜晓晨的私人物品交给他们,“为了尽快联系到她的亲人,医院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份证和手机,别的东西都没动过。”

  沈侯接过包,放到椅子上,“谢谢你们。”

  他们等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医生走了进来,例行公事地先询问他们和病人的关系。

  颜妈妈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我是她妈妈。”

  女医生问:“她老公呢?”

  “我女儿还没结婚……”颜妈妈指着沈侯说:“我女儿的男朋友。”

  沈侯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侯,云淡风轻地说:“病人没什么问题,就是怀孕了,没注意饮食和休息,引起昏迷。”

  颜妈妈啊一声失声惊呼,看医生看她,忙双手紧紧地捂住嘴,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