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猫猫打醉拳(第2/3页)

应舒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抚平了纪沅的眉头,心里想着:他到底在忧愁些什么呢?

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虽然不像以前那么胆小内敛了,可是话似乎比以前更少了……

“纪沅……”他无意识的小声呢喃了一句。

纪沅动了一下身体,睁开了眼睛。

应舒涣离他很近,没想到自己动静这么小还是惊醒纪沅了。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尴尬的笑了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情态:“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纪沅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应舒涣把醒酒汤端给他,被他推开。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应舒涣双手撑在纪沅的大腿两侧沙发上,虽然他半跪在地上,比纪沅稍微低一点,但却将纪沅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怀中。

“纪沅,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纪沅眼珠子一动,淡淡地看着他。

他的双眼漆黑如同一汪深潭,应舒涣看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拉扯到这片深潭中。

“我小时候落水那一次,救我的人不是纪熙,是你对不对?”应舒涣深深地望着他。

纪沅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

不是他救的,他勉强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丝清明,是原来的那个纪沅救的……和他没有关系……

应舒涣神情落寞,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赎罪。”

纪沅晕乎乎地,看着他:“你不用向我赎罪,因为我真的没有救你……你想要赎罪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应舒涣闷闷不乐:“你别这样。”

在他看来,纪沅话里的意思,就是以前喜欢应舒涣的纪沅已经死了。

现在是重生归来的林品如·钮祜禄·根本不喜欢应舒涣·纪沅。

应舒涣大概没尝过这种难受又难堪的滋味儿。

自己想用所有的好去补偿纪沅,但是纪沅根本不需要他的补偿。

他知道,纪沅现在最想要的,恐怕就是自己离开他,别再骚扰他,最好离他越远越好——但是这也是应舒涣绝对不会答应的,唯一坚持的底线。

应舒涣以前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厚颜无耻。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尊了脸面全都扔了,他一定会当场把人揍到妈都不认。

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他应舒涣现在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什么都不要了。

纪沅的委婉拒绝让他真的很痛苦,甚至现在想在被窝里哭。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自己的心,哪怕是回忆他的过去,也会让自己无比难受。

应舒涣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好,就算你不要我的赎罪……那你至少喝一点醒酒汤,你这样睡,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的。”

他把醒酒汤递到纪沅嘴边,用右手轻轻地垫在他的下巴上,美眸流动着,紧紧地盯着纪沅漂亮的下颚线。

纪沅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吞着醒酒汤。

他的下巴精致小巧,嘴唇柔软湿润,开合时,深色的醒酒汤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的唇缝中。

那颗红色的小痣从来没这么逼人眼过,应舒涣一秒都不看多看了,强行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开来,盯着垃圾桶一动不动。

结果,垃圾桶中淡黄色的一角吸引了他的注意。

纪沅客厅的垃圾桶很干净,里面只有一些干燥的纸张,翻开纸张,最下面就是一个淡黄色的海螺,坠着白色的珍珠。

应舒涣的心随着海螺的发现,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喝完醒酒汤的纪沅看到应舒涣从垃圾桶里面捡起了海螺,忽然脾气来了,直接扑向应舒涣,语气中有一丝丝像是被发现什么的紧张:“还给我!”

应舒涣连忙把海螺放在怀里,紧张道:“什么还给你?这是我在你垃圾桶里找到的,是你不要的,我捡走了!”

纪沅脸颊微红,是酒熏出来的,他道:“我没有不要。我现在又要了,还给我,这是我的。”

应舒涣:“不行,你都扔了,这是我捡到的,是我的。”

纪沅就跟被逗猫棒给激起斗志的猫咪一样,双手在空中抓了片刻。

奈何应舒涣仗着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的身高,举起手就是不让他抓到。

然后,纪沅一气之下,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茶几应声而碎,玻璃散落了一地,哗啦一下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应舒涣吓得脑袋空白了片刻,愣在原地,姿势都僵硬了,甚至半天不敢回过神。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应舒涣如临大敌!

他、纪沅、他、刚才、刚才——

拍拍拍拍拍拍拍拍碎了茶几???钢化玻璃茶几???

应舒涣傻眼了。

就这么一愣神,海螺被纪沅拿了回去。

他本来想放在茶几上,但是茶几被自己拍碎了,很显然,这位醉酒之后记忆力不怎么好的皇帝陛下迟钝片刻,疑惑道:“我茶几呢?”

应舒涣张了张口:“纪、纪纪沅……”

纪沅视线冷冷,横扫到他。

应舒涣浑身一激灵,语气尊敬了起来:“您、您感觉怎么样……手……”

那么硬的钢化玻璃,会不会把他的手割坏啊?

纪沅闷闷不乐,抱着海螺,把自己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呢喃着:“我茶几呢……”

应舒涣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一幕了,他先把大片的玻璃捡起来,然后纪沅整个人又坐直了,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你偷我的玻璃?”

应舒涣:“……?我把它扫垃圾桶里,不然晚上怕你踩到。”

纪沅不知道回忆起什么事情,怒火中烧,奶凶奶凶地瞪着他:“你偷我玻璃,我的东西你也敢偷,你找死。”

应舒涣哭笑不得,知道纪沅是喝醉了,他放下玻璃:“那好吧,我不拿了,那你回卧室好吗。”

纪沅不乐意起来,应舒涣灵机一动,忽然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的热血都沸腾了,他发誓,他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完成。

应舒涣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弯下腰,一只手放在纪沅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捞住纪沅的小腿,把纪沅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好轻……

应舒涣脑袋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轻。

轻飘飘地,跟没有重量一样。

他抱着纪沅去卧室,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陡然生出了一股巨大的不舍。

为什么客厅到卧室的距离那么近,他好希望这条路中间能有成千上百公里,他膨胀起来的心脏告诉他,他可以抱着纪沅一辈子。

应舒涣等纪沅睡熟了,才把海螺从他的怀中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