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半块玉(第4/4页)

能不知道吗!

他什么时候拿双狐银面祭祀用了?

而且根本也不叫双狐银面这个名字好吗……

这面具似乎是为了送给谁做生日礼物的……

纪沅想要回忆这一段的时候,发现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纪沅淡定地安慰他:“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

冉明赫苦笑:“别逞强啊,小纪……”

事实证明,纪沅根本没有逞强。

他带着小草莓,稍作休息,就开始了一场碾压式的打击!

金纱素蝉衣——贵妃穿的,小草莓得一个章!

长信铜灯——自己宫殿里摆的,小草莓得一个章!

江山社稷图——江映月画的,小草莓得一个章!

大周五龙玉玺——豁,我的公章。

王秋明真迹——啊,是王卿的字啊,认识。

凤求凰铜镜——嗯……贵妃梳妆用的镜子,熟悉。

啊,这不是我家的花盆吗?

唔,这个好像是邱侍卫的剑啊,怎么就剩一半了……

咦,这不是江映月年轻时送贵妃的一对耳坠吗?

小草莓已经茫然了,懵逼了,捧着几乎被盖满章的手册,颤颤巍巍道:“小软爸爸……我觉得……我们要不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啊……”

不仅仅是小草莓懵逼了,所有人都崩溃了好吗!

特别是冉明赫跟岑哲,嘴巴张的塞得下一个鸡蛋!

岑哲找一个,纪沅就能找一串出来!

这还怎么比?纪沅是不是偷看剧本了!

如果是走运,也不可能次次都走运啊!而且纪沅找到一件文物,还会跟小草莓和蕊蕊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说出来,让两个小朋友能够理解,完全不像岑哲那样说一些拗口的,连大人都听不懂的话。

岑哲眼看着自己被弯道超车,心里瞬间被激起了斗志,还有一点点被打脸的羞耻和尴尬!

导演组出来!给个说法啊!

导演也很无奈啊,天知道他们真的没有给纪沅开什么后门啊!

导演欲哭无泪:“我还以为把地点定在博物馆,纪沅就算再嚣张也拆不了,可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编剧——还是从一起旅游吧崩溃了跳槽到了这里的编剧,已经被纪沅连着折磨两次了,他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好吗!

导演意识到什么,看向编剧,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纪沅气死人不偿命道:“嗯,我家小草莓说得对,要给别人一些机会。”

岑哲:泪流满面。

纪沅眯眯眼,和善地笑着:“毕竟,我们年轻人不太懂历史嘛。”

岑哲:大哥我给你跪了!别这么记仇了好吗!

纪沅答应了小草莓之后,果然就不再盖章了。

他们的章已经遥遥领先其他家庭,剩下也就十五分钟,就算他们再努力,也无法超过纪沅。

纪沅就牵着小草莓的手到处逛逛。

毕竟,对别人来说,建京博物馆承载的是一段厚重的历史。

但是对纪沅来说,它是纪沅不敢也害怕去回想的、尘封的记忆。

他看到了许多自己曾经接触过,或者用过的物件。

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也成了后世人中的文物。

这千百年的时光如同一道深深地沟壑,将纪沅和所有人都隔绝了。

小草莓虽然牵着纪沅的手,可当她抬头看着纪沅落寞地表情时,却觉得自己离这个哥哥很远很远。

纪沅慢慢的走进了一个玻璃柜,里面放着一张染黄的画作,边角似乎还有一丝丝的鲜血。

画的是他二十五岁那年回长安的场景——襄王班师回朝。

作画之人只勾勒了襄王的容貌,其余不管是城楼上观看的,还是浩浩荡荡、尾随其后的大军,都没有面孔。

似乎想说明,作画之人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纪沅从未见过这幅画,看的颇为好奇,落款处只有一句话“我寄愁心与明月”。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为我忧愁吗?

纪沅心弦拨动,没想到在那时候竟然也有人不恨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中扩散开。

不过很快,他就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一点儿荒唐,他是怎么了?

就算此人为自己忧愁,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恐怕现在也只有白骨一堆。

“哥哥,这两个字念什么呀?”小草莓指着落款处,一字一句道:“什么……什么……雪。”

纪沅教她:“这个字念戚,戚……承……雪……”

他话音刚落,神情顿了一下,很快,尖锐地疼痛从脑海中传来,他捂着额头“嘶——”了一声。

断断续续的画面链接不起来,碎成了句子在他回忆中冲撞。

“你是爹爹叫来找我的人吗?”

“别人怕你,但我不怕你。”

“这是你给我的生辰礼,还是别人都有的?”

“是你先答应我的,你想反悔?”

“你只比我大几岁,为何要我叫你皇叔?”

“……”

“呼呼,哥哥,你不舒服吗?”小草莓对着纪沅的脸蛋吹了吹,企图吹飞痛痛:“不舒服的话就不要抱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纪沅摇了摇头:“没事,有点头痛,不要紧的。”

他心里却有些疑惑,刚才的记忆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在回忆的深处。

看来……当年那毒雾对自己的影响还挺大的,哪怕是换了个身体,都没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戚承雪?

好耳熟的名字,他记得,大周朝姓戚的就只有那一家外姓王爷。

戚有桂的孙子吗?

张永言路过这里,看着橱柜里的画,遗憾道:“这幅画当时在拍卖会上展出的时候,我差点就得到了,结果没想到应老爷子也看上了它,把它买了回去。”

纪沅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这幅画的来历?”

张永言点头:“似乎是出土于一个不知名的小墓,与它一起的还有半块玉佩。不过,那个墓所有的陪葬品都被应老爷子给买走了,我以为他会自己留着收藏,结果没想到他捐给了建京博物馆。唔,戚承雪,这是戚有桂的孙子,听闻他当年才貌冠绝长安,都跟江映月齐名了。”

纪沅愣了一下,道:“半块玉佩?什么样式的?”

张永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玲珑剔透,样式仿佛是两只凤凰……”

纪沅心里一颤,凤凰碧玉——那半块玉佩是他的!

他死前还带着!

……他的玉,怎么会出土于一个小墓中?他难道没有曝尸荒野,或者死无全尸吗……

还是……是师兄、师兄带走了他的尸身……

纪沅的心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