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结同心(第2/6页)



  云歌本来更倾向于等孟珏来救她们,此时却知道必须要自救。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云歌让许平君退开几步,小心地打开一个鹿皮荷包。

  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从里面慢悠悠地爬出。

  云歌静静退开,只看蜘蛛不紧不慢地从窗口爬了出去。

  许平君小声问:“那个东西有毒?”

  云歌点点头:“前两日我花了好多钱向胡商买的,是毒药却也是良药。这种蜘蛛叫做‘黑寡妇’,偶尔会以雄蛛为食。这只蜘蛛是人养的,为了凝聚它体内的毒性,自小的食物就是雄蛛,下午守卫进来送饭时,我在两个守卫的身上下了雄蛛磨成的粉,它此时饿了两天,肯定会闻味而去,剩下的就要看运气了。”

  许平君悄悄伏在门边,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歌用匕首,把被子小心地划开,被面给许平君做了雨披,里子全部划成布条,一节节打成死结后,连成了一条绳子。

  因为雨大夜黑,除了偶有巡逻的守卫经过,其他人都在屋里饮酒吃菜。

  看守云歌和许平君的两人却要在屋檐下守夜,心绪烦躁中,根本没有留意地面上静静爬着的危险。

  黑寡妇在分泌毒药的同时先会分泌出一种麻醉成份,将被咬的猎物麻醉。

  一个守卫不耐烦地搓着手。

  一个低声说:“再忍一忍,今天晚上就会做了她们,说不定过一会,头儿就会来通知我们了。”

  两个人忽然觉得十分困倦,一个实在撑不住,说了声“我坐会儿”,就靠着门坐下,另外一个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许平君朝云歌打手势,云歌点了下头,先让许平君拿了大蒜往鞋子上抹。

  “黑寡妇很讨厌大蒜味。不知道它钻到哪里去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许平君一听,立即往手上、脸上、脖子上都抹了不少。

  云歌笑着把自己做好的雨披罩在许平君身上。

  许平君知道自己有孩子,也未和云歌客气,只重重握了下云歌的手。

  云歌拿匕首小心地将门有锁的那块,连着木板削了下来。

  一开门,两个守卫立即倒在了地上,许平君惊恐地后退了一大步:“他们都死了吗?”

  “没有,没有,大概只是晕过去了,许姐姐快一点。”云歌哄着许平君从两人的尸体上跨过去,把匕首递给许平君,指了指依稀记着的方向:“你向那边跑,我马上来。”

  “你呢?”

  “我要伪装一下这里,拖延一些时间,否则巡逻的人往这里一看,就知道我们跑了。”

  云歌强忍着害怕将门关好,将两个守卫的尸体一边一个靠着门框和墙壁的夹角站好。远看着,没有任何异样。

  云歌追上许平君时,面孔苍白,整个身子都在抖。

  许平君问:“云歌,你怎么了?你呕吐过?”

  云歌摇头:“我没事,我们赶紧跑,趁他们发现前,尽量远离这里。”

  两个人猫着腰,在树丛间拼命奔跑。跑了一段后,果然看到当日马车停下来的高墙。

  云歌的武功虽差,可借着树,还能翻过去,许平君却是一点功夫没有。

  “我先上去,把绳子找地方固定好。”

  云歌匆匆爬上树,借着枝条的荡力,把自己荡到了墙顶上。将匕首整个插入墙中,把布条做的绳子在匕首把上绑好,云歌垂下绳子,“许姐姐,快点爬上来。”

  许平君看着高高的墙,摇了摇头,“我爬不上去。”

  云歌着急地说:“姐姐,你可以爬上来。”

  许平君还是摇头:“不行!万一摔下来了呢?”

  云歌想了一瞬,跳了下去,蹲在地上,“许姐姐,你拽着绳子,踩在我肩膀上。我慢慢站起来,等我全站起来时,你的头已经离墙头只有两人高的距离了,你一定可以爬上去,我会在下面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摔着。”

  许平君的手放在腹部还在犹豫,云歌说:“许姐姐,他们会杀我们的,我感觉到了,所以我们一定要逃。”

  许平君咬了咬牙,站到了云歌肩膀上。

  做了母亲的人会格外娇弱,可也格外勇敢。

  云歌在下面紧张地盯着许平君,她看到许平君的害怕,看到许平君才爬了一半时,已经力气用尽的挣扎。

  云歌一面紧张地伸着手,一面不停地说:“还有一点就快到了,还有一点就快到了。”

  隐隐听到纷乱的人语声和脚步声。

  云歌不能回头看,也不能爬上墙,只盯着许平君,一遍遍鼓励许平君爬到墙顶。

  许平君叫:“云歌,他们追来了,你……你快上来,不要管我了。”

  云歌骂起来:“许平君,我要管的才不是你,谁喜欢管你这个没用鬼?我管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不爬,你想害死孩子吗?大哥会恨你的。”

  许平君听着身后的人语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面哭着,一面想着孩子,体内又有了一股力气,让她爬上了墙顶。

  云歌立即说:“把绳子拽上去,然后顺着绳子滑下去,这个很简单,快走!”

  许平君居高临下,已经看到一大群手持兵器的人,她哭着问:“你呢?你快上来。”

  云歌朝她不屑地撇了下嘴:“我走另外一条路。我有武功,没了你这个拖累,很容易脱身,你快点下去,别做我的拖累!”说完,就飞掠了出去。

  追兵听到云歌在树丛间刻意弄出的声音,立即叫道:“在那边,在那边。”

  许平君一边哭着,一边顺着绳子往下滑。

  双脚一落地,立即踉踉跄跄地拼命跑着,心中疯狂地叫着“病已、病已、孟珏、孟珏你们都在哪里?你们都在哪里?”

  脸上的泪水,天上的雨水,漆黑的夜,许平君满心的绝望。

  都是因为她要偷偷去看大夫,如果不是她要去看大夫,就不会被人抓走;都是因为她这个拖累,否则云歌早已经逃掉。全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