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戏外戏(第2/6页)



  刘病已不但未松力,反倒紧搂着挣扎的云歌,就势在云歌的眼睛上亲了下。

  “我哪里值得他们用美人计?只要他们想,让我死不就是一句话吗?”

  刘病已笑得很是无所谓,语声却透出了苍凉,

  云歌又是羞又是恼,更多的是失望。可惊骇于他话里的意思,顾不上生气害羞,急急问:“谁想你死?他们是谁?”

  刘病已本以为云歌是别有意图而来,可云歌自始至终的反应和神态都不象作假,此时的关心更是直接从眼睛深处透出。

  他对自己阅人的眼光一直很自信,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云歌所说的“只是凑巧”,可又对云歌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心不能明白,不禁思索地盯着云歌。

  孟珏恰挑帘而进,看到的一幕就是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

  刘病已搂着云歌的腰,云歌的双手放在刘病已胸前。

  一个正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一个是眼中有泪,面颊绯红。

  孟珏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面上的笑容却是温润如春风,带着歉意说:“我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

  云歌立即从刘病已怀中跳了出来,涨红着脸,急急分辨,“不是的,不是的。”

  刘病已双手交握于胸前,斜斜依着橱柜,一派毫不在意的洒脱,“孟兄吗?已经听平君讲了一下午的你,果然是丰神如玉,气度华贵。难得的是孟兄肯屈尊与我们相交。”

  孟珏拱手为礼,“直接叫我孟珏就好了,我不过是‘士、农、工、商’四民中位于最底层的商贾,哪里来的屈尊一说?”

  “商贾吕不韦以王孙为奇货,拿天下做生意,一统六合的秦始皇还要尊称他为仲父。”刘病已瞟了眼云歌,“雅厨短短时间内就能在长安城立足,绝非云歌一人之力,只怕幕后出力谋划的人正是孟兄,孟兄这个商贾谁敢低估?”

  孟珏淡笑:“病已兄更令人赞佩,人刚出死牢,却对长安城的风吹草动如此清楚。”

  …………

  云歌看看温润如玉的孟珏、再看看倜傥随意的刘病已,无趣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专心干活,任由他们两个在那里打着机锋。

  这个已经炖得差不多,可以只焖着了。

  丸子该下锅了。

  盛葱的盘子放这里,盛姜的盘子放这里,盛油的盘子放这里。

  ……这个放……

  地方被刘病已的身子给挡住了。

  那就……

  刘病已无意识地接过盘子拿着。

  嗯!就放这里了……

  还有这个呢?孟珏的手还空着……

  放这里了。

  许平君进门后,眼睛立即瞪得大大。

  云歌象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时不时要穿绕过杵在厨房中间的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正在聊天。

  一个捧着一个碟子,一个端着一个碗。

  病已倒罢了,毕竟不是没有见过他端碟子的样子。

  可孟珏……这样一个人……手中该握的是美人手、夜光杯、狼豪笔……

  反正没有一样会是一碗黑黢黢的麦酱。

  不过,最让许平君瞪眼的却是云歌视美色若等闲、废物利用、见缝插针的本事。

  许平君一手拿过碗,一手拿过碟子,“去去去,要说话到外面去,挡在这里干什么?没看人家都要忙死了,还要给你们两个让路。”

  两个一来一往地打着机锋的人,已经从秦朝商贾聊到了官府禁止民间经营盐铁、现行的赋税……甚至汉朝对匈奴四夷的政策。

  因为两个人都在民间长大,亲眼目睹和亲身感受了百姓的艰辛;都从小就颠沛流离、吃过不少苦;都一直留心朝政和朝中势力变化;又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观点,惊人的一致。

  在一来一往的试探和交锋中,居然不知不觉地生出了几分投契。

  此时被许平君一岔,才回过神来,彼此愣了一下,蓦地都笑起来。

  在对彼此的戒备中,还是滋生了几分对彼此的欣赏赞叹。

  刘病已顺手抄了一壶酒,孟珏见状,经过碗橱时顺手拿了两个酒杯,两人会心一笑,并肩向外行去。

  云歌看许平君切菜时,一个失手险些切到手,忙一把拿过了刀,“许姐姐,我来吧!你说去家里取酒,怎么去了这么久?”

  许平君转到灶台后,帮云歌看火,“没什么,有些事情耽搁了。”

  过了半晌,许平君实在是琢磨不透,现在又已经和云歌的感情很好,才把实情说出,“我去了一趟当铺。前段日子因为要用钱,我把病已放在我这里的一块玉佩当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是病已的家人留下的唯一东西,是他的一点念想,所以明知道当的是死当,根本没有机会赎回来,可我总是不甘心,想去看看。可你猜猜发生了什么?我刚进店铺,店主看到我来,竟然迎了出来,还没有等我开口,就说什么我的玉佩根本卖不出去,和我说只要我把原先卖的价钱还给他,我就能把玉佩拿回来,我立即求店主帮我留着玉佩,我尽快筹钱给他,结果他居然把玉佩直接交给我了,说我在欠据上押个手印就好,钱筹到了给他送过去就行。云歌,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云歌暗皱眉头,对那个当铺老板颇恼怒。

  亏得他还是个生意人,怎么如此办事?

  嘴里却只能轻快地说:“想那么多干什么?玉佩能赎回来就行!反正你又不是白拿,也不欠他什么,况且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许平君笑着摇摇头,“说得也是,玉佩能拿回来就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病已说。云歌,你能不能先……”

  云歌笑应道:“好。”

  许平君爽朗地笑起来,“谢谢你了,好妹子。虽然知道你不缺钱,不过我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有那么快还给你呀!只能慢慢还。”

  不缺钱?

  唉!还没有仔细和孟珏算过,那些钱也不知道何时还得清。

  以后要和许姐姐学着点如何精打细算、节省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