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爱情的痕迹(第2/4页)



“什么?为什么!这不可能。”艾薇紧紧地扣住冬的衣襟,“你是骗我的!她怎么了?为什么拉美西斯要把她关起来。”

冬冷哼一声,随即将艾薇猛地一推,出了巷子。艾薇竭力站稳,随即又想冲进巷子里找冬。步子尚未迈出,就已经被数个穿着白衣的青年围了起来,几个人已经快速地冲进了刚才她与冬站立的巷子。但黑黑的细巷,哪里还有冬的踪影。

艾薇只觉得头晕,浑身冰冷,脚步也踏不稳了,为首的青年以为她要去别的地方,恭敬地半跪在她面前,看似礼貌却挡了她的去路。他轻轻地说,“殿下,在陛下回来之前,请您留在这里。”

她现在的样子,别说去哪里,就连站立着都很辛苦了。

拉美西斯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从摊贩上买来的用麻绳系着的小陶罐。白衣的侍卫转眼间隐去了,他顿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陶罐递了过来,“下埃及的葡萄做的葡萄汁,你尝尝。”那饮料看起来冰凉可口,陶罐外面也是一层细碎的小水珠,在晒得令人发晕的正午,不由显得格外诱人。

但是却没有力气伸手出去,只是站着不能动,眼睛里除了能看到地面上漆黑的影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由有些担心,“怎么了。”

喉咙很干,好像要燃烧起来了。但是还是开口问了,“可米托尔,在哪里?”

他一顿,随即又好言地回答道,“之前不是提过,她去了吉萨自治区。”

“我要见她。”

“等她回来就可以了。”

“我要见她,你把她怎么了!”她终于被他不愠不火的回应逼疯。

法老脸上柔和的表情渐渐地收起了,语气终于变得冷硬,“你听到了什么?”她说不出话,只是因气愤,极速地呼吸着。他就叹气,将手里的陶罐放下,拉过她,“你若喜欢宝石什么的,我让别人再做给你,你想要什么石头,我都可以让人找给你。可米托尔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那一刻,她只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王宫走了回去。他似乎是生了气,没有追上去。但是那几个白衣侍卫却一直亦步亦趋,直到她进了自己的宫殿。后来拉美西斯派人来找过她几次,她都说什么也没出去。到了很晚,他才过来,面色很不好地说,“可米托尔与亚述有联系。我只能把她关到下埃及,以防止她再把消息泄露出去。”

“你只是将她关起来吗?”艾薇气得浑身都发抖,“从辈分上讲,你是她的堂兄,你怎可对她如此残忍。”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奈菲尔塔利,我不问你如何得到这些消息,这是埃及的国事——可米托尔一直在给亚述的那萨尔王子提供秘宝之钥的信息,我不理会她就算了,但是她竟然把火之钥也想办法弄了出去。接下来,她若是想把机密文书给他们也不过是轻而易举,我不能这么纵容她。亚述与赫梯的联系,很紧密。”

“你把她手脚筋挑断?”艾薇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冰冷而疏离,“她是王室,我已留了几分情面。我会安排好人照顾她。”

那一刻,她觉得他格外陌生,但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啊。

多疑、残忍、冷酷。宛若当年冷眼看着亚曼拉犯下弥天大错,从而诱导民众对赫梯的憎恨;宛若当时送自己前去古实,深入险境为由,再出兵一举收复,巩固政权;甚至连拉玛之死,他都借此大做文章,让赫梯在政治交往上占了下风。

内心泛起一阵阵的寒意。现在,给她尤阿拉斯礼冠,又要迎娶她为第一侧妃,他绝不是个很容忍别人的人,但却三番五次地替她遮掩了各式的罪过,看起来似乎把她珍贵得不得了,将她捧得高高的。

接下来,他究竟还要怎样将她摔下去呢。

而她,刚才竟然还在心底有那么一丝不舍,不舍离开他的身旁。

脑子想到这里,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动了。或许是太过气愤,已经没有办法再理智地与他相处。她用力地呼吸着,胸腔剧烈地起伏,“我受够了。”

他似乎没有听懂一般看着她。

她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受够呆在你的身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令人在饭中给我加的安眠剂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所有面目与我画像上相似的人全部杀死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你就为了不让我逃走,为了实现你的计划——我不想再受你摆布。婚礼一结束,我转身就走。”

他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般,又问了一遍,“你走了,火之钥我可……”

“我不要什么秘宝之钥了!我也不用你给我找那个什么人。我找到他了,你让我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他沉默,然后冷冷地说,“奈菲尔塔利,我想将我的妃子留在身边,有什么不对吗?”

他忽然起身,一把拉住她。巨大的力量好像要将她的胳膊扯断一般,他琥珀色的眼睛变得阴暗而幽沉。而许是怒极了,他竟冷冷地笑了,“不管你怎样想,你就要嫁给我了,你现在亦是我的人。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么?”

“你……?”

“可米托尔与亚述有联系,她与你又过于密切,我断了她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可能,有什么不妥吗?你要找的男人,是外族人,你又与他有牵扯,我不喜欢这件事情的发生,所以我要抹杀这个可能,有什么不应该吗?”

他抬着头,却垂着眼,眼里翻滚着冰冷而坚决的情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你想找秘宝之钥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以给你秘宝之钥,但是,我不会让你有可能离开我的身边。”

“但是,我们说过、说过婚礼一结束,你就……”

他轻哼一声,却伸手揽住她的腰,迫着她靠近自己。

“我从未说过我会放你走。”

原本就有所预感的事情,听他如此直白地讲出来,却有几分毛骨悚然。还要被伤害多少次,还要被怎样利用。她几乎绝望地抬着眼,带着几分哽咽的说,“好,你是法老,你说了算。但随便你做什么,我不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记忆中的历史已经消失,冬也老去。面对着同样的面貌、同样的声音,却只能感受得到难以明喻的不安。

怀疑、不信任、背叛、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