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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内心悲号,我那神奇的老娘啊,你这是毁你闺女清白啊!可怜我那神奇而自以为是的老娘是听不到我内心的嚎叫的。

  江寒原本是要逃的,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小童一直被我老妈给抱在怀里。再说一走出我家大门,十余个彪形大汉、威武后生在门外列队,手里拿着不知道在哪里沉睡了N年的铁锹和锄头。他只能委曲求全,和我关在一个屋子里。

  我在想,我老妈是从哪里招集的这些少年俊才啊?看他们一个一个打着哈欠、强装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显然就是刚在网吧上通宵上多了。

  江寒看到这些人就倒吸冷气,他对我说,看不出,艾天涯,你这颗恨嫁的心是这么强烈,居然伙同你老妈来逼婚!

  我也恨恨,心想要不是你来捣乱,这个天能塌成这副模样?于是咬牙切齿地说,去你姥爷的!你这泡狗屎!老娘压根就对你不感兴趣!

  江寒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告诉你,老子早已将财产公证了,你要是真喝老子结婚了,你处了能得到一张结婚证书和一张离婚证书你什么东西都是空想!

  我说,呸!猪才会跟你结婚!你这个患有被害狂想症的神经病!

  江寒冷笑说,老子跟猪结婚都不会跟你结婚!

  我也以牙还牙,道,猪要是知道跟你结婚的话,它是宁可自杀也不会苟活的!

  江寒笑了,他眼里闪过了一丝邪魅的表情,说道,哎呀,猪的心理,天涯姑娘怎么就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就是猪本尊?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猪!

  我一时气结,只能大叫一声:你……

  角声寒,夜阑珊。

  小区的歌舞厅隔音效果分外美,整个小区都被它的低音炮轰得乱颤。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江寒这个贱人将我的整个床给霸占着,并摆出一个极其优雅的睡姿,如同一个企图猎食的豹子一样,眯着眼睛看着我。

  可怜的我,只能占领者地板,抱着被子,内心不住地哀嚎。

  江寒大概忘记了他被人逼婚之事,很闲情雅致地看着我笑,像一个古代嫖客一般,用着文绉绉的语气,热情地邀请道,天涯姑娘,要不,一起到床上来?

  我冷着脸说,想得美。

  江寒笑,说,哎呀,我还真没想什么美事儿。天涯,难道你有什么想得很美的事情?不妨说来,我也听听,我也跟着美美。

  我翻了翻白眼,不理他。

  江寒大抵是兴致很高,他说,天涯,你大脑就拿点儿水平啊,一句话就可以将你堵个半死。你那点儿智商,平日里怎么搞文字创作啊?抄袭?还是找枪手啊?

  我心里那个恨啊,心说,你全家都抄袭!你全集都抢手!

  江寒根本就不在意我沉默,他继续自娱自乐,他说,天涯啊,你写了那么多故事,里面那些多金的男主角儿,是不是也就我这个样子啊?

  我一口鲜血涌到嗓子眼里,我心想,苍天啊,你能不能让这个姓江的公子不自恋啊!丫一天不做宇宙中心丫就活不成了是不是?

  江寒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沉默,他继续说,其实吧,我觉得男人做到我这份儿上,挺辛苦的,时时刻刻被人逼婚,时时刻刻有无数女人对你投怀送抱穷追猛打,对你怀着恨嫁之心,简直生不如死……

  我终于爆发了,我说,那你就干脆去死!

  江寒先是一愣,然后又笑,脑袋前倾,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说,哎呀,艾天涯,原来你想我今夜暴毙在床上啊?那你今夜得多辛苦多劳碌啊!

  我一听,脸腾地红了起来,我几乎有抓着被子憋死他的冲动,暗夜里,我咬着小银牙说道,江寒,你一日不色情,你会死啊?

  江寒耸耸肩膀,从床上探身起来,笑得眉目漂亮到可憎的地步,他的唇角轻微一张,如同午夜中盛开的兰花,柔软而妖冶,他说,色情吗?我不觉得。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我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干吗?

  江寒说,不干吗。过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呗。人生苦短,我们俩好歹也是一夜之交。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江寒说这个一夜之交的时候,让我很不纯洁地想起了另外一个词言:一夜情。不知道是因为江寒这个白痴给我以色情的印象太深,还是我本身已经有往色情狂发展的倾向,总之,那段年月里,我的大脑变得异常复杂。

  青春是一场禁忌,我们在这场禁忌里过着对“情色”既清高地批判又乐在其中、不与外人道的生活,直到终老。

  我看江寒那么虔诚,以为他要对我这个一夜之交说的所谓心里话是什么人生哲理,于是探身过去。

  有句话说的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江寒居然在我耳边,用一种顿悟的口气说道,其实吧,作为一个男人吧,这一生最大的荣耀,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战死在床上。

  我一时间只觉得血脉逆涨,满脸火烧。而江寒依然在哪里沉吟,很显然,我无法战死沙场,于是只能战死……

  我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种人生抱负是在太远大了,老子没办法达到你这么高的人生境界,你还是留着回去跟康天桥和周瑞他们沟通吧!

  我的手落在他兰花一般的嘴唇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有热热的呼吸。

  江寒看着我,眼眸深沉,如同弥漫的夜色一般撩人。

  我收回了手,他也收回了目光。

  气氛突然变得黏人,他突然不再说话,安静地躺回床上,调整呼吸。两个习惯了在言语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人,是不习惯这种暧昧的沉默的。尤其是江寒,打击我似乎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他哪里肯和我和平共处一室呢。

  寂静的夜晚。

  寂静。

  寂静地只有呼吸的声音。

  江寒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睁大眼睛百无聊赖地说道,防火防盗防色狼!

  江寒起身,冷笑得特张狂,几乎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我看是色狼防你吧。没胸没屁股的短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