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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正常?”

  “还不是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啰—”

  她正想问具体是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就看见图片上的龙晓庆戴着一条很眼熟的项链。报纸图片是黑白的,看不出颜色,但式样肯定是跟滕教授送她的那条一样。她心里一阵狐疑,决定亲眼看看龙晓庆戴的项链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抽了个时间,跑到孔子学院的办公室去,装作是去找赵亮的。赵亮当然不在那里,正在上课,但孔子学院其他几个老师都在那里,正在聊天,见她来了,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龙晓庆也在办公室,坐得远远的,好像跟其他老师格格不入。陈霭跟几位老师打过招呼,特意走到龙晓庆跟前,恭喜她:“我看到你的照片上D市日报了,恭喜啊!”

  龙晓庆淡淡地说:“你才看到?登出来好几天了—”

  她注意看了一下,龙晓庆的脖子上戴着一条跟滕教授送她的那条一摸一样的项链。她一下就懵了,也不敢打听龙晓庆在哪里买的项链,就匆匆逃跑了。

  一出孔子学院办公室的门,她就给滕教授打电话,她不好说自己专门实地考察过了,只转弯抹角地说:“我今天看到你跟龙晓庆的照片了—”

  他那边一惊:“什么照片?”

  “就是你跟她的—合影—”

  “合影?什么合影?”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合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们一起作报告的那张,登在D市日报上—”

  他似乎长嘘一口气:“哦,你说那张?那叫什么合影?”

  “那不是合影吗?两个人在一起—”

  “那是在—讲座—”

  “讲座?谁讲座?你讲座还是她讲座?”

  “她讲座,我在给她做翻译。”

  她追问道:“她讲座还需要人翻译?那她的英语不是—挺糟糕的?”

  他支吾说:“不—怎么好—”

  “她英语不好,你怎么要把她搞来孔子学院教财经呢?那她怎么上课?难道每节课都要你给她翻译?”

  “也不是每节课—她那天是在给商学院的学生讲座,内容比较—深一点,平时给孔子学院的人讲课,只是介绍一下中国的财经制度—一般不用翻译—”

  “我听说B大财经学院比她英语好的人多得很,怎么—”

  他好像有点被问烦了:“你想说什么?可不可以直爽点说?”

  她也烦了:“你要我直爽点说?OK,我想说的是,既然她英语这么糟糕,为什么你要把她搞到孔子学院来?”

  他见她烦了,似乎害怕了,解释说:“我—你别生气—我主要是—你知道的—我—给EMBA的人讲课—她丈夫—是B大EMBA项目的负责人—我给其他学校EMBA讲课—都是她丈夫—牵的线—”

  她听他这样说,而且说得那么尴尬,就原谅了他这一点,也许他只是想赚点钱。她放过他这一点,转而说:“我看见她戴着一条项链,跟—你送我的—那条一摸一样—”

  “是吗?我没注意—”

  她见他这么坦然,就不好意思审问了,只试探地说:“你送我的那条—还—在不在?”

  “怎么会不在呢?”

  她放心了,没再多问。下午在他家做饭的时候,他主动把项链和戒指都拿出来:“现在你屋子大了,应该有地方保存了,你拿着吧—”

  她推脱说:“还是放你这里吧,我放家里不方便,上锁不上锁都不好,上锁赵亮会起疑心,不上锁他随时可以看到—”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主要是看见龙晓庆戴的那条跟这条一模一样—她说这种项链很贵,那她哪里有钱买?”

  “你就以为是我送的?”

  她更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有点疑神疑鬼的—”

  他很温柔地看着她:“疑神疑鬼不怕,只要你随时告诉我,我都会向你解释清楚的,就是别闷在心里—”

  她很感谢他不计较她的这些小心眼。

  从那之后,她觉得他对她越来越好了,不仅总是回家吃饭,她做饭的时候,他也越来越多地陪在厨房里,看她的眼神又温柔又忧伤,有几次都让她产生了幻觉,以为他站在她背后流泪。她想投到他怀抱里去,跟他一起燃烧,但她还是想等他主动,不能让他看轻她。

  有天晚上,她在滕家吃完饭,照例开车把一家人载回家,然后就替赵亮写作业。写到九点多钟,突然听到手机响,她以为是滕教授打来的,连忙拿起来接听,结果是爷爷:“陈大夫,我病了,又吐又拉,你有没有什么药—”

  “滕教授不在家吗?”

  “不在。”

  “他电话打不通吗?”

  “打不通。”

  她慌忙找了些治肠炎的药,开车到滕家,看了看爷爷的情况,让爷爷吃了点药,躺床上休息,她留在那里观察。

  毕竟爷爷是男的,而她是女的,拉肚子这种事,侍候起来不是那么方便。她想给滕教授打个电话,让他赶快回来,但发现他关了机。她不敢离开,怕爷爷药物过敏,或者病情加重,只好一直呆在滕家,想等滕教授回来再交班。

  但他一等不回来,两等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急得到处打电话,他办公室,孔子学院,学校图书馆,她都打遍了,也没找到他。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了,他还没回来,她起了疑心,跑去问爷爷:“滕教授每晚都回来吗?”

  爷爷糊里糊涂的:“我不知道呀,我每天睡得早,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那他每天早上是不是从家里出去的呢?”

  爷爷还是糊里糊涂的:“我不知道呀,是从家里出去的吧?”

  “他吃过晚饭是不是经常出去?”

  “我不知道啊,他出去也不会来跟我请假—”

  她想横了,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等下去,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看他回来又有什么说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追根求源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必须搞清楚,否则她就—睡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