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第2/2页)



  阿媛似乎还不是那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客户,根本不提那事,只坐在那里跟他慢慢“港”,慢慢“话”,搞得他焦虑不安,一方面为即将到来的话题紧张,另一方面又怕她就是缠着他说说话的,那就浪费了他赚钱的时间。

  一直搞到九点多了,阿媛还没提包夜的事,他再也不想陪着“港”了,就起身说:“我真的要走了——”

  阿媛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她打了电话,阿文出现在门口,抱歉说在忙个什么事,来晚了,然后就大大方方地跟他谈“生意”,说要做个“三件套”,八百块,行不行。

  他问:“什么‘三——三件套’?”

  阿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三件套’都不懂,还出来——滚?”

  阿文解释了一下,他也没听懂,只听见有“吃鲍鱼”几个字,他从来没吃过鲍鱼,但知道鲍鱼是很贵的,以为阿文是叫他请吃鲍鱼,马上慌了神,说:“吃鲍鱼?那得多少钱?船上哪里有鲍鱼吃?”

  两个女人笑得颠颠倒倒的,笑够了才说:“船上鲍鱼多得很——你没吃过?你——不做‘六九式’的?”

  “六九式”他倒是听说过,于是明白什么是吃“鲍鱼”了,不免想起“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的成语,有点厌恶地皱起眉头,心想我连老婆的“鲍鱼”都没吃过,还来吃你们这两只老“鲍鱼”?别开玩笑了吧。他正色道:“我不干那个的——”

  “你不干那个?那你干什么?”

  这话问得他脸上火烧火燎,说不出话来,很后悔开了这个头。

  “不做这个就不做这个吧,做别的也行,”阿文继续谈判说,“我们虽然是两个人同时包你,但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会各付60%,而不是各付50%,让你可以赚多一些——”

  他一听,差点吓晕了,问:“你们——你们——两个——两个?我不搞那一套的——”

  两个女人大失所望,阿文主动让步说:“那——就ONEBYONE吧——,阿媛,你做先,我迟下再来——”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阿媛,吃吃笑着说,“别把他弄死掉了啊——我还有一份的——”

  他瞟了一眼那玩意,看上去象是“县团”同父异母的非洲兄弟,他一惊,不知道她们拿这个来干什么的,不由得问:“这是——干什么?”

  两个人女人对看一眼,又盯着他的下身,吃吃地笑,笑够了才说:“给你开苞啊——”

  “别开玩笑了——我不干这个的——”

  阿媛诧异地问:“你这也不识,那也不做,那你要点样玩?”

  他仓惶逃窜:“我现在要去卡拉OK厅了,没空陪你们——‘港笑’——”

  阿媛要抓他,阿文对阿媛说:“算了,我看他——最少有——三张半了,说不定——是有老婆的——或者离婚了的——早就被女人玩残了——”

  阿媛说:“三张半了还当自己是青皮后生?人家都是做到两张半就退休了——”

  说完,两个女人鄙夷地打量他一番,施施然离去。

  他受了这通羞辱,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下船回家去,但又怕要赔钱,只得忍着满腔怒火去了卡拉OK厅,一眼看见叶紫眉正在那里陪游客唱歌。他很诧异,因为他不知道她也在船上。坐了一会,还没逮住一个唱歌的机会,叶紫眉就走过来了,笑吟吟地说:“我看你没来,还以为你——找到生意了——”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船,我怎么不能来——”

  “我上午没看见你——”

  “上午有点事——我在L镇上的船——”叶紫眉见他情绪不高,关心地问,“怎么?不开心?不开心就别唱了,我们去喝酒——”

  “不唱不赔钱?”

  “说了这是我的船,你还怕什么?我叫你去喝酒的,谁敢让你赔钱?走吧,这里没一个好嗓子,唱得没意思——”

  他跟着叶小姐去了吧台那里,叶小姐叫人送几瓶酒到她舱房里去,然后对他说:“在这里喝不好,招人现眼的,到我房间去喝吧——”

  他跟着叶小姐去了她的房间,很豪华的,比他的那间豪华多了。两个人坐下喝酒,他几杯酒下肚,变得非常罗嗦,主动讲起他跟小冰离婚的事,讲到伤心之处,还弄得泪眼婆娑的。

  叶小姐劝解说:“其实这件事往好处想想,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离了就离了,她一个病人,终生都要人照顾,要吃药打针,搞不好还可能出现排异,前功尽弃,一切又要从头来,那得花多少钱?”

  他很茫然,虽然他也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想过为这事离婚,总觉得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是苦是累,都是一家子的事,现在他一个孤家寡人,想照顾谁都没得照顾。

  叶小姐安慰他说:“你也别吃那个什么小陆的醋,他也是新开的茅厕,三天香。现在他能把小冰抢过去,他很得意,等他跟着拖累几年了,那点新鲜感过去了,就没这么大热情了,他们两个迟早是吹,小冰还有哭瞎眼睛的一天——”

  他想到小冰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心里好难受,好担心,追问道:“你真的这么想?那——如果小陆不管小冰了,她怎么办?万一她——排异严重——又要换肾——而小陆不肯出钱了——那怎么办?”

  叶小姐心疼地看他一眼:“你真是个——呆子——她都不要你了——你还管她干什么?难道你还指望小陆不要她的那一天,你去把她检回来?”

  他想了想,说:“我不会把她检回来的,没意思了,但是——作为——朋友——也许还是会帮她的——我是说——如果我有能力的话——”

  “象你这个搞法,你这辈子永远都会欠债——”

  “其实你跟我的搞法不都是一样吗?你不也没跟你丈夫——离婚吗?”

  “我这怎么同?我丈夫又没跟人跑掉,如果他跟人跑掉,我求之不得,睡着了都要笑醒了,因为他不光赚不了钱,连——夫妻的事都——没兴趣也没劲了。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保留一个家庭,外人看我有个丈夫,我面子上光彩一些——心里想着也——好过一些——老了也有个伴,因为我接触的那些人,虽然现在舍得为我花钱,但也没有谁是准备跟我天长地久的——最多也只是把我偷偷摸摸地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