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是谁(第2/3页)



这在关旗陆只是老朋友般熟稔的自然口气,听入钟如想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轻抿了唇角,却紧跟在他身侧,半垂瞳子中满是恼色暗光。

楼上聂珠掩嘴咭笑,“这好象不是之前的那个,难道关总换了新女友?”

“你真八卦。”安之笑唾,走了几步,眸光再瞥过一楼那对俊男美女,她对聂珠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转身走进旁边的消防门内,拐上楼梯,直奔四楼。

去到中餐馆里,她对领班说,“我有急事要找飞程的关先生,请问他在哪个厢房?”

“关先生刚刚才走。”领班惋惜道,“你要是早几分钟来他还在。”

“这样啊——谢谢了。”安之挥手离去。

关旗陆确实约了人在此间午餐,只不过那人既不是其他公司的什么老总,也不是他所谓的姑妈,这刻安之忽然想起一些说法,如果一个男人和你说忙,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因为他真的忙,而只是你对他来说,没有重要到他想为你花费时间。

如果他不爱你,再闲也会变得忙不见影,如果他爱你,再忙也能抽时间让你天天见到。

关旗陆最近确实很忙,但并非真的忙得一点余暇也无。

只不过,他腾出来的时间不是为了陪她而已。

直到此刻安之才后知后觉,与其说她和关旗陆是一对情侣,倒不如说他们更象密友,两人的关系比朋友要亲密一些,却又远没有恋人们应有的激情和甜蜜,关旗陆与她之间,从来没有象莫梨欢和曹自彬那种形影不离百看不厌的粘腻。

安之返回二楼,看见聂珠仍等在原地,正倚着阑干有些出神。

她迎上去,“还逛吗?”

聂珠看了看她,摇摇头,“不了,我们回公司吧。”

回到B座安之才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向聂珠,笑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聂珠白她一眼,“你看上去明显一副心情不好闲人勿近的样子,我哪敢打搅你。”语气忽然转轻,“安之,你不会是……喜欢上关总了吧?”

安之睁大双眼,一脸震惊,“不是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对着镶嵌在电梯门边的镜条左照右照,一忽儿皱眉,一忽儿嘟嘴,“来来来,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的额头上明明没有凿着‘喜欢关旗陆’五个字嘛。”

聂珠哭笑不得,又拿她没办法,一回头见关旗陆正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不远处,明显也是在等电梯,聂珠急急伸手去拉安之,那瞬间安之也从镜条中看见了关旗陆的身影,适巧梯门打开,她即时闪身进去。

聂珠收回落空的手,尴尬地冲关旗陆笑笑,也跟了进去。

关旗陆让过几位赶来的女士,最后才走进电梯,目光瞥向角落,安之有意无意地避在聂珠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目不斜视,似完全不觉他正和她同一部电梯。

他闲闲开口,“刚吃完午饭?”

没想到老板会搭话,聂珠慌忙应道,“没有,我们只是在附近逛逛。”

关旗陆笑,“名品店现在就开始岁末大减价了?”

“那会这么早。”聂珠顺口答,“刚才逛了两层,还没有一家开始减价的。”

一旁安之恨不得踢她一脚,这话被套得。

关旗陆笑容变深,果然如此,这么巧竟然被她们撞见?他再看安之一眼,她依然拒不理睬他,白皙脸孔下隐隐透出恼意。

电梯上到四十八楼,梯门打开时靠近门口的聂珠率先走了出去,由是没有看到背后关旗陆无声地抓住了安之的手臂而她挣脱不得,当聂珠察觉到后面没人而讶异回首,电梯已在飞速下沉。

无人的地下停车场。

“本来真的是姑妈约了我。”关旗陆解释,最后来赴约的人会变了钟如想他也有些出乎意外,虽然惊讶,但对他来说反正不过是一顿午饭,也无所谓和谁一起吃。

安之看他一眼,“那个女孩是谁?”

“姑妈朋友的女儿。”关旗陆轻描淡写。

电光火石之间,安之的脑海掠过万沙华的说话,“国开行行长的女儿?钟——什么如想?”

看见关旗陆点了点头,安之只觉颈后寒毛直竖,心口骤然有些发冷,她定定盯着他,“她喜欢你,是不是?”那女子和他说话时的倾慕神情,她绝不会看错。

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让关旗陆的神色有些淡,“我不清楚,她没和我说过。”

安之裂裂嘴角,似自嘲地笑了笑,喃声讥道,“原来你不清楚。”

关旗陆忍耐的眸光已变得微冷,“我再说一次,今天会遇见她是个意外。”

“是吗?”安之忽然抬首看他,“你冷落我也是个意外?”

一丝愕色夹杂着隐约狼狈在他眼底稍纵即逝,开口时他语气平静,“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她勉力令自己笑了笑,她真笨,竟然到今天才看出来,“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继续。”

关旗陆合上眼,抑郁微闷地缓吁口气,再睁开双眸,力图令语气平和,“我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如果我不想继续,就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而不是现在这样,象个白痴一样站在这里向你一遍遍解释。”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安之心口一阵阵发冷,“有没有想过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争执这些根本没意思,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我之间是在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那我无话可说。”

她受伤的神色让任何工作难题都在手里迎刃而解的关旗陆,在此刻忽然觉得有些无能为力,而她苍白脸容下透出的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决绝之意,又不自觉令他内心深处涌出一丝微慌微痛,混杂在一起使得他心烦神乱。

“今天不管是钟如想还是别人,对我来说都只是正常的社交来往,你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到目前为止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还要他怎么样呢?

原来是她小题大做,安之再忍不住嗤声冷笑,伤人的说话冲口而出,“既然你这么委屈那就去多找几个好了,我看那个钟如想就不错,反正她也喜欢你而且又有家世,说不定做了金龟婿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你何不好好考虑考虑?”

情绪被逼到了撕裂边缘,关旗陆眸光森冷,口气冰寒无比。

“是,她喜欢我。你呢,来,叶安之,告诉我,你要不要和她争一争?”